來族長家的路上,陳硯確實教陳得壽這般說,還讓他練了兩回。
陳得壽自認自己說得挺好,怎么就叫族長看出來了。
族長瞧著陳得壽道:“你打小說了謊,就會摸臉。”
因著是村里為數不多的讀書娃,族長是很重視陳得壽的,偶爾要把陳得壽叫過來考考學問。
接觸多了,自是了解陳得壽的習性。
陳硯暗道失策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族長竟然對他陳爹這么關注,真是功虧一簣啊。
陳族長又將目光落在陳硯身上:“你想族里保你?你倒是高看族里了,我們都是農戶,怎么與官府斗?”
他是想整個大族往上走,卻更想保住大家伙的命。
官府要拿人,村里人攔著?那不是讓全族送死?
保命是最要緊的。
只要后人足夠多,總能再出一兩個天資好的,到時候族里……
“若不保我,陳氏一族永遠只能被困在土地上,一年到頭為填飽肚子發愁。”
陳硯戳破了族長的心思。
陳族長冷笑:“你天資雖好,也不能斷定后無來者了。”
“今日高家能打壓我,難不成就會放過我族的后來者,給他高族養出一個勁敵?”
陳硯絲毫不退。
他雖讓他爹話說變了,可本質就是如此,并不算說謊。
今日就算不是他陳硯,換成陳大、陳二,都會被打壓。
“高家截斷了平興縣乃至東陽府的家族往上的階梯,高家不倒,陳族永無出頭之日。”
陳族長對上陳硯的目光,想要從他眼睛里看出異常,可陳硯不躲不閃,就這般坦坦蕩蕩看過來。
換成以前,族長會為族里出了個人精高興不已。
可這會兒,他就恨透了與人精打交道。
他根本瞧不出對面的人說的是真是假。
“族長,阿硯說的是真的!只有依附高家的人,高家才會讓其去參加科考。若阿硯屈服了,阿硯照舊能有前程,到時候受惠的是高氏,與咱們陳氏沒有一點干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