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來,陳硯又待在了家中。
不過他并不急,反倒是結合釋義背起了《中庸》,待到休沐日再找周榮解惑,比當初跟著劉先生學得更快更深。
而周榮更是驚詫于他的進步,雖又給周既白請了位先生,卻不讓陳硯跟那位先生學。
倒是大房見他在家里,對著陳得壽和柳氏說了不少風涼話。
陳硯便和他爹娘交了底:“高氏族學便是再擴招,也挖不走整個平興縣所有的學生,更挖不走所有先生,待一切塵埃落地,我再找學院安心讀書也不遲。”
一切紛擾終有落定之時。
秋去冬來,陳硯已跟著周榮學完《論語》、《中庸》、《孟子》,而他的《論語》漫畫也畫完,便又領著盧氏去了縣城。
此次他直接去了墨竹軒。
墨竹軒中有幾個書生模樣的人看書,從穿著便可知家境貧寒,顯然是舍不得輕易買書,來此處也不過蹭書看。
好在伙計并不趕人,還端了凳子讓他們坐。
用孟永長的話說:“不過是讓他們在書肆翻翻書,再些茶水,卻于他們有一份天大的恩情,往后誰若能高中,說的回報可不是幾本書能比。”
陳硯深知貧寒子弟求學之難,即便他有一手畫工,也不過堪堪能支撐學業。
也因此,對孟永長很是欣賞,有了新作,頭一個來找的就是墨竹軒。
掌柜瞧見他來,立時熱情地將他請到內室,又去請孟永長。
孟永長所在的清風學院因著先生被高氏族學挖走,導致先生不夠,學院干脆給學生放了假,想去高氏族學的就趕緊去,剩下不多的學生便可由剩下不多的先生教導。
“你可算來了!”
孟永長興沖沖進來,目光灼灼:“你畫的《三國演義》還是女妖?”
“此次是《論語》。”
孟永長哀嚎一聲:“為何是《論語》?”
陳硯這幾個月時常會拿些畫來賣,無論是《三國演義》還是女妖,他都喜歡,客人也都喜歡。
他甚至想讓陳硯將整部《三國演義》都畫下來,再裝訂成冊,賣去其他地方,必定能大賺一筆。
可陳硯竟畫《論語》。
如他這等被《論語》日日折磨的學子,想的是看看新鮮話本歡喜一番,誰會將銀錢拿來買畫的《論語》?
有錢肯定買話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