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渾身是凜然正氣:“倭寇殺我族人時,可有顧忌是否兇殘?大人示弱于倭寇多年,倭寇可因此而收斂不犯我大梁邊境?”
一番話讓得在場百姓激動萬分。
松奉府離海極近,飽受倭寇的侵擾,多少人葬送于倭寇之手。
此乃血海深仇,今日陳同知殺了一百六十一名倭寇,本該是件大喜事,竟還要被問罪?
陳同知是為他們報仇,莫說將尸首懸掛于城墻,就算鞭尸也不為過。
當即就有人大喝:“殺光倭寇!”
立刻有人跟著大喊:“殺光倭寇!”
“殺!”
“殺!”
“殺!”
聲音震天,讓胡德運又驚又怒。
這些百姓搗什么亂,這里有幾個倭寇,不都是……
胡德運眸光閃了閃,再看陳硯,就見陳硯雙眼目光晦暗。
胡德運心頭一震,心里竟有個大膽的想法:莫非陳硯已經猜到?
念頭一起,胡德運頓了下。
以往上任的外地官員,在此地至少待夠半年方才能摸到一點門道,陳硯才來不到一個月如何能知曉?
果真有人暗中與陳硯往來。
此人必要處之!
若果真如此,陳硯掛尸到底是在警示倭寇,還是警示整個松奉?亦或者是向宰輔大人示威?
越想胡德運越膽顫。
此事必要阻攔。
“陳同知!”胡德運怒喝一聲:“莫要因一時意氣給百姓招來大禍!難不成你要成千古罪人?”
不過是懸掛尸首,竟能讓胡德運不顧官聲,看來他找的破局點并未錯。
陳硯自認論吵架,自己多少有些天賦。
再加上當御史一年,和眾閣老、朝中眾位大人進行過深入學習,自己的戰斗力必定是不輸給胡德運的。
既然要扣帽子,那他就來扣個大的。
陳硯直直盯上胡德運:“胡大人看看您治下的百姓,看看他們流的血淚!您是他們的父母官,竟畏懼倭寇,要向倭寇俯首稱臣?府臺大人受百姓供養,您向倭寇跪下之時能否咽得下百姓種的糧食?!”
這些大帽子一頂頂往胡德運頭上扣,壓得他險些眼前發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