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雖舍不得火炕的溫暖,到底還是爬了起來,翻找出他此前穿了的虎皮套在身上,便英勇無畏地要往外走,卻被站在門口當門神的薛正攔住。
“陳修撰乃堂堂三元公,不可如此不修邊幅。”
陳硯:“這也是圣上口諭?”
薛正放下抱胸的手,人站得筆直,將飛魚服的美感盡皆凸顯:“我等均著飛魚服,勸陳修撰三思。”
陳硯沉默片刻,終究還是轉身去換了件墨色大氅。
踏出宅院,十數(shù)名錦衣衛(wèi)緊跟其后,浩浩蕩蕩“游玩”。
大年初一,京城張燈結彩,極為熱鬧。
雖天冷,不少人還是攜家?guī)Э谔こ黾议T游玩。
街頭巷尾盡是人,茶肆、酒肆也是桌桌都坐滿了人。
如此和樂的環(huán)境里,成群結隊的錦衣衛(wèi)們突然出現(xiàn),必定吸引眾多目光。
百姓只是好奇,混在人群里的官員們卻是在心里罵開了。
錦衣衛(wèi)可謂臭名昭著,深受文官們的唾罵,大年初一竟也見到,實在晦氣。
有些人已經(jīng)想要回家跨火盆了。
人群突然有人道:“走在前面的是不是狀元郎?”
陳硯去年御街夸官可謂風光至極,因他年紀小,又是連中三元,更是被不少人記住。
此時不少人認出陳硯,紛紛上前問好。
最熱情的終究還是那些狂熱的書生,開口便問陳硯身子如何了,陳硯笑道:“并未傷到根本,如今已好了。”
“若無三元公死諫,必不會讓那徐鴻漸辭官,三元公實乃忠臣良臣!”
四周的附和聲響起,書生們的眼中帶了一種名為狂熱的情緒。
原本還有些看熱鬧的百姓,此時盡數(shù)書生們擠了出去。
陳硯鄭重道:“遵圣賢教導,誓死報國!”
此言一出,那些書生們頓覺熱血沸騰。
而陳硯大殿死諫之事又恰恰證實三元公并非空喊口號,而是實實在在貫徹,這就更讓人欽佩。
那些書生越發(fā)激動,附近書生聽聞三元公在此,也紛紛往這邊趕。
眼見街道越來越擠,身邊盡是各個不認識的書生的詢問,陳硯實在有些聽不清。
此時正是他漲個人威望大好時機,來都來了,陳硯必定不會有絲毫羞惱,反倒和顏悅色道:“此處阻礙通行,不若我等找一茶肆暢談?”
書生們激動地連連應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