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間里死一般的寂靜。
無人開口,更無人動。
當門外傳來腳步聲,眾人卻是精神一凜,立刻看出去,見是端著菜進來的伙計時,眾人心中升起一股邪火。
待伙計們將菜上齊,又關(guān)上門,眾人依舊坐著不動。
王凝之拿起筷子,夾了一塊鮮嫩的魚送入嘴里,慢慢咀嚼,仿佛在品嘗絕世美味。
待到咽下,他又拿了旁邊放著的濕毛巾擦了擦手,目光掃向眾人:“陳提舉已離開了,此處沒有外人,大家都說說吧。”
黃明頭一個開口:“諸位切莫被那位陳大人蠱惑了,貿(mào)易島并非輕易就能建起來,我等將銀錢交出去,也許就是打水漂,如今正是我等艱難之際,實在承擔不起八十萬兩紋銀的損失。”
劉洋浦雙眼微閃,附和黃明道:“莫說陳硯一人,就算整個大梁大力支持,那貿(mào)易島也絕非十年八載就能建成,僅憑陳硯一人實在不可能。且就算他修建起來,我等也不過是租鋪子,隨時可被其他人取代。”
其他人紛紛附和,仿佛再晚一步,就會后悔一般。
“我提醒諸位一句,錦州的商賈不止我八大家。”
突兀的聲音響起,眾人心頭一跳,齊齊順著聲音看去,就見徐知面色沉重。
黃明惱怒:“徐老爺是想與陳硯合作嗎?莫要忘了,你們徐家的那位前首輔大人是被誰拉下來的!”
徐知便不再開口。
劉洋浦也道:“諸位,我等早就知曉陳硯的開海之策對商賈最為有利,為何還來錦州拍船引?不就是要將陳硯逼走,好換上我們的人來主持松奉的開海嗎?難道你們想其他商人來松奉瓜分我等的生意?”
原本動搖的眾人,漸漸又變得堅定起來。
“絕不可被陳硯誘導!”
“我等只需再堅持一番,到了年底,陳硯無法給朝廷交一百兩,到時候就是他陳硯滾蛋之時!”
“他陳硯手頭沒錢了,想要用這等條件去拉攏其他人,必不會成功,他的貿(mào)易島只能停工,松奉百姓沒了生計,必會再亂,到時縱使他陳硯有三寸不爛之舌,也無法為自已脫罪。”
“我等難受,陳硯必定更難受,如今就看我八大家與陳硯誰更能熬了。”
八大家眾人在這一瞬再次緊緊團結(jié)起來,仿佛能破開一切難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