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不是故意讓路上的人瞧著,好坐實是土匪搶奪陳硯等人,好隱去幕后的指使。
其實他們不走官道并非是因為院試結束了不能走,而是因為大梁律法中明確寫明的是舉子進京赴考,若有人膽敢劫掠,便是死罪。
小三科并未被律法保護。
楊夫子當時開口說出此律法時,那些土匪并未有一絲慌亂。
為首之人更是鎮定說出院試不是赴考,甚至還鎮定如常地來脅迫他們。
可見這土匪對此條律法極精通。
在大梁,懂律法者多是讀書人。
從鄉試開始,就要考斷案,必須熟讀大梁律法。
能落草為寇者,多是快活不下去的人。
這樣的人又怎么能讀書?
即便真是讀書人家道中落,也可靠抄書、替人寫訴狀,亦或者替人寫書信等來謀生,實在不必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。
土匪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,及時享樂才是他們的常態,最多也就知道哪些人不能搶,誰閑著沒事去讀律法?
就算愿意讀,又有誰會教?
除非他們抓了一位精通律法的讀書人,在他們的地盤教他們讀書識字。
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,不過陳硯不信這群人是這種情況。
哪里的土匪不直接動手搶,還在這兒立著當人墻?
更何況,這路上其他人都不搶,獨獨就守著他們這輛牛車。
要說不是來尋仇的,他都不信。
陳硯目光落在領頭的那人身上,開口問道:“我把錢給你,你會讓我們全須全尾離開?”
聞言,土匪們仰頭大笑。
那土匪頭子更是笑得猙獰:“其他人可以,你要留下點物件。”
瞥了眼楊夫子只有手掌的那只手一眼,土匪頭子笑道:“就跟你夫子一樣留下四根手指。”
楊夫子渾身如墜冰窟。
那車夫倒是松了口氣,眼底都是期盼。
周既白慌得湊近陳硯,壓低聲音問道:“怎么辦?”
陳硯回給那土匪頭子一個笑,緩緩道:“我的手指要握筆,不能留給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