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處,陶縣令的脖子有些涼。
若真不取陳硯,那就是判卷不公,再說得嚴(yán)重些,就是以科考為自己謀私。
若是在別的縣,如此小事不會(huì)被人在意。
可這是平興縣,才剛出了科舉舞弊的平興縣,小事也就變成了大事。
陶縣令初看陳硯時(shí),只覺不過一稚童,才讀了幾年書竟就要下場考科舉,能寫出什么好文章。
如今再看,這簡直可稱為神童。
于他而言卻是燙手山芋。
前任縣令的血還沒冷吶!
陶縣令思索良久,手指落在高修遠(yuǎn)的答卷上。
唯有此人能破局。
接下來的四天,陳硯全部都是頭一個(gè)交卷跑路。
到龍門雖要站著等,但他不用聞臭。
高修遠(yuǎn)仿佛跟他比上了,也是每天提早交卷,滿懷期待來到龍門,看到陳硯后臉就拉得老長。
對此陳硯完全無視,考完回到陳家,倒頭就睡。
本以為可以睡到大中午,誰知天不亮他就又醒了。
閑著沒事,他將自己的文章都默寫出來,待到天亮去找楊夫子。
楊夫子正提著魚竿木桶要出門,瞧見他過來,臉色就是一變:“縣試才考完,還未放案,你不在家歇著,來此做什么?”
陳硯就將自己的文章遞給楊夫子,道:“請夫子指點(diǎn)。”
楊夫子只得放下東西,接過文章細(xì)細(xì)看著。
還未來得及點(diǎn)評,周既白也拿著自己的文章進(jìn)了院子。
瞧見陳硯已經(jīng)在了,周既白頗為愧疚感嘆:“我到底還是不如陳硯勤勉,往后我該更努力,不能貪戀享樂?!?/p>
楊夫子完好的左手就是一抖。
陳硯拍拍周既白的肩膀,贊賞道:“你能做到這個(gè)份上已經(jīng)十分不易了?!?/p>
前世的他可是卷王,能雙開甚至三開,為了趕稿他可以每天只睡三四個(gè)小時(shí),跟著他的助理們幾乎熬不過半年就要跑路。
周既白不過一個(gè)孩子,竟能跟著他卷兩年多,可稱得上一聲卷王。
畢竟他前世在八九歲的年紀(jì)還在賴床。
從這方面來看,周既白是強(qiáng)于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