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書房,寧王將所有幕僚都找了過來,將事情一說,眾人七嘴八舌爭論,吵得寧王頭疼。
到了此時,他就無比想念謝先生。
若謝先生還在,他只需聽謝先生一人所言就是。
這群幕僚多是吃干飯的,真到了如此緊急時候,全沒了主意。
正煩躁之際,眼角余光掃到一人坐在最后,正安靜地品著茶,仿佛此間動亂與他毫無干系。
寧王細細思索片刻,才想起來此人姓劉,好似因祖父獲罪不得科考,未求一口飯吃才投入他門下。
只是他平素多與謝先生商議,并未與之交談過。
能在如此喧鬧之地坦然若之,必定不凡。
寧王放下揉太陽穴的手,坐直身子,對著最后的品嘗的劉子吟道:“劉先生可有何良策?”
眾人齊齊朝著寧王的目光望去,就見那劉先生三十上下,一身藍色布衣,氣質出塵。
聞言,那劉先生緩緩站起身,朝著寧王拱手鞠躬,站直后方才開口:“依在下拙見,朝廷既調動數(shù)萬大軍,必定師出有名。”
聞言,眾人或不屑或贊同,神情不一。
寧王心中一動,用右胳膊撐著膝蓋,身子往前側傾:“何以見得?”
“近些日子,陳同知一改往常見招拆招,反有取死之道,如今朝廷又有大軍壓境,恐就是為掩人耳目,將證據(jù)送往京城。”
劉先生說完再次低頭,垂眸做恭順狀。
寧王心頭一驚。
回想種種,猛然轉頭喊來管家,追問:“海寇島來信了嗎?”
管家趕忙應道:“自五月初來了信后再無音信。”
寧王一驚,暗道不好。
六月時,那些鹽商三個兩個的總來找他告陳硯的狀,寧王疲于應付,管家提了一嘴海寇島無信,他也只想著或有事耽擱,再等幾日。
這一托就到了六月十五,海寇們一如往常來搶貨物,他的人也照樣將其轟走。
當時未覺有什么,今日再想來卻是大大的異常。
再者,陳硯明知處置不了鹽商,竟還大肆搜捕,仿若就是要故意折騰。
仔細想想,怕不是為了折騰鹽商,反倒是折騰他。
若島上果真出了變故,那些往來的信足以定他的死罪!
這一刻,寧王的掙扎蕩然無存。
他布局多年,絕不可坐以待斃!
“立刻調兵,占領松奉,捉拿陳硯!”
七月十一,數(shù)百艘大船載著大軍登岸,攻打松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