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茶盞,陳硯已面露笑意:“不知此次是哪位大人任總督?”
楊維忠朝半空一拱手,神情肅穆:“右僉都御史裴大人為總督。”
裴大人啊……
不熟。
這就難辦了。
要不拿糧餉相要挾?
恰好這位裴總督缺糧,恰恰好自己手頭有大把糧食。
陳硯正琢磨此事的可行性,楊維忠又道:“錦衣衛副千戶薛正薛大人為監軍,總兵為……”
楊維忠是個實在人,連此次參戰的高級將領們都給抖露個干凈。
陳硯雙眼一亮,旋即便不再提此事,反倒與楊維忠把酒言歡。
待到散場,陳硯回到自己所居房間后,立刻寫了封信。
待寫完,他又覺不夠,還給畫了戰略圖,一起疊好交給陸中,在陸中不解的目光中,陳硯熱切道:“薛百戶因立下大功升為副千戶了,陸總旗也該露露臉,爭取早日升為百戶了。”
陸中眼冒綠光:“大人之意,下官將此交給薛大人,便可升官?”
陸百戶……
一想到自己被人如此稱呼,陸中便有些飄飄然。
陳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,壓低聲音道:“不可妄言。”
錦衣衛能否升遷,全看圣心如何,豈是他一個五品同知能左右的。
陸中立刻閉了嘴,卻是目光灼灼。
陳硯繼續道:“若能順利破敵,陛下定會論功行賞,陸總旗在關鍵時刻需露臉。”
“陳大人放心,縱使有千般阻撓,下官也定將此信送到薛大人面前!”
上次薛大人往京城送了封信,就升了副千戶,現今他陸中終于也可以送信了,他如何能不激動。
當即將那厚厚一封信塞進懷里,朝著陳硯拱手行禮。
翌日一早,陳硯親自監督島上的民兵將糧食往自家劃子上裝。
楊維忠的船上下都有火炮,加之彈藥、水軍等,載重已近極限,無法再裝糧食,此前他們搶救下來的劃子就派上用場了。
百艘劃子全裝滿糧食后,跟著楊維忠的水軍一同離開。
而領著劃子運糧的,就是錦衣衛總旗陸中。
陳硯瞇著眼看向遠去的船只,雙手負在身后。
希望薛正能多多使力,否則他就只能卡總督大人的糧食了。
雖運了一百艘劃子的糧食過去,可對十萬人而言,也撐不了幾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