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子監(jiān)司業(yè)王申悲憤道:“恩師怎能任由底下人去哭諫?您難道要給君父安上昏君的名號嗎?”
與之相比,劉守仁的語氣就平靜了許多:“臣子要朝君父哭諫,必是為堅守心中大義,本官雖為閣老,也無力阻攔。”
盡忠報國,如何能攔著。
此話王申根本不信。
劉門以劉守仁馬首是瞻,若不是劉守仁點頭,那些人怎敢如此大膽?
清流與徐門勢同水火,此次怎就聯(lián)合起來,對付陳硯一個松奉同知?
陳硯在松奉立下種種大功,縱使有錯,被幾名言官彈劾也就罷了,何意要動用百官哭諫這等大陣仗?
需知前朝嘉靖帝的大禮儀之爭,才有百官哭諫。
徐門眾人與陳硯有仇,要以此逼迫皇帝殺死陳硯,他王申能看得明白,一向與徐門爭鋒相對的恩師劉守仁,清流一派的二號人物,為何要做這等事?
這些日子他在朝堂之上聽著這些人瘋了般彈劾陳硯,可那些罪狀在他看來都無異于雞蛋里挑骨頭。
哪里就十惡不赦了?
若百官都是為了心中大義,為何焦閣老的人就能全部跟隨焦閣老留在大殿之上?
王申頭一次發(fā)覺自己欽佩的恩師并不干凈。
他壓低聲音提醒道:“恩師與徐門為伍,就不怕君父猜忌,不怕天下人誤會嗎?”
劉守仁靠的就是反抗徐鴻漸爬到今天的位置,若他與徐鴻漸聯(lián)手,往后便再不能以此立足。
“熒惑之心天象已出,若不動手將災(zāi)星除了,天下必定大亂,本官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大梁陷入如此絕境!”
劉守仁一甩衣袖,面色陰沉:“本官一心為公,至死無悔,被人誤解又有何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