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年紀,竟能有此心性,實在難得。
龐誠笑得意味深長:“莫不是怕又惹來什么麻煩?”
說著,手往上指了指。
王澤眼神平靜:“能在徐門身上插一刀還全身而退者,我等必要保上一保?!?/p>
首輔徐鴻漸把持朝政多年,并非沒有人朝其動過手,可惜最終都以失敗告終。
不少人更是因此喪命。
可這陳硯竟能憑借微末功名,將徐門的高家整個削弱一大半,還毫發無損,實在讓人敬佩。
此次科考,清流費盡心力方才讓王澤和龐誠來到鎮江,為的就是進一步削弱高家。
他們倒也并非刻意打壓高家一派,只是為了避免其與整個徐門狼狽為奸。
兩人雖早已知曉陳硯的年齡,真正見到依舊被其年紀驚了下。
龐誠看向陳硯的目光頗為火熱。
“若這把刀磨得足夠鋒利,或許能刺進高家那位的心口?!?/p>
王澤笑容里帶了一些他人看不懂的情緒:“刀再鋒利,也要看握在誰手里?!?/p>
這位解元郎可不是那般好拿捏的。
當初鎮江按察使楊彰險些被此子擺了一道。
“總歸要斗上一斗,以此子作為戰場,豈不是于我等更有利?”
龐誠雙眼微微瞇起。
清流一派無論在朝堂還是地方,處處受到徐門壓制,無論在何處對徐門動手,都不占優。
倒不如在此人身上角逐,便是失敗了,也不過是犧牲這位解元郎一人,清流損失并不會太大。
倘若成功,將整個高家傾覆,再順勢攀咬出徐鴻漸,或可倒徐。
王澤臉色微變,只道:“時機未到。”
如今的陳硯不過鎮江一名舉子,還未到京城,與徐首輔沒有交集,此時將此人用了,就是大大的浪費。
倒不如等上一等。
陳硯如今不過十三便已是解元,定然不會甘心止步于此,一旦他上京趕考,若能中進士,徐門必不會容他,到時再動手,方才有可能將盡可能多的徐門中人拉下馬。
棋子終歸要在合適的時機用。
陳硯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主副考官琢磨了許久。
待他吃飽,舉子們終于陸續放下酒杯,各自落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