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好沒死。
否則此次首輔極難脫清干系,徐門一派也會遭受重創。
一旦徐門勢弱,清流必定會對他這個徐門中人窮追猛打,到時他的政治生涯就要完了。
想到那個場景,董燁便一陣陣后怕。
徐門其他官員都如釋重負,唯有徐鴻漸眼底閃過怒意。
作為首輔,言官就是他手里的劍,指哪兒打哪兒,撞柱死諫更是言官的拿手絕活,今日竟反倒被他人給用到他身上了。
真是小看了這位三元公。
徐鴻漸濕滑的手往拐杖后移了些,用寬大的官袍掩蓋住拐杖上的濕痕。
與徐門相比,清流一派不少人難掩失望。
若沒錦衣衛阻攔,三元公一死,今日他們就可借此掀起一場腥風血雨,必要倒了徐鴻。
殿中眾人雖為了各自的利益有各自的心思,倒也有人是真正擔憂陳硯,此人就是王申。
事情發生太快,王申眼睜睜看著陳硯沖向柱子時渾身都沉重地動不了,待緩過神,他就趕忙沖到陳硯身旁,前前后后地圍著陳硯的頭轉。
還好還好,面上沒出血。
還好還好,還有救。
王申正暗暗慶幸,見到有人要挪動陳硯,他便怒喝:“不許動!”
那人面色訕訕:“本官不過想看看陳修撰的傷勢。”
王申并不開口,只是死死盯著那人。
撞柱子必定傷到頭和脖子,此時若不懂的人動了,也許傷勢加重就真死了。
“當著圣上的面,誰敢動陳修撰!”
王申擋在陳硯面前,對眾人目露慍色。
原本離得近的眾大臣見此,便紛紛后退,誰也不想在此時惹一身腥。
端坐上首的永安帝目光落在王申的背影上,良久方才落回地上那躺著的陳硯身上。
不知過了多久,御醫匆匆趕來,就要行禮,永安帝怒斥:“救人!”
兩位御醫早已習慣,不敢再耽擱,分開給陳硯和那名錦衣衛檢查。
那檢查完錦衣衛的御醫越檢查臉色越凝重,拿出銀針扎了幾處穴位后,方才對永安帝行禮稟告:“啟稟陛下,此人腹部收到重創,內臟恐有破裂出血,需立刻救治,不可再耽擱。”
永安帝聲音平緩:“盡全力救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