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難道……”
裴筠語帶猜疑,卻未說出口。
陳硯只道:“開海于國于民,自是有人愿意。裴大人只看到有人為了一己之私阻撓開海,卻忘了這朝堂之上,還有次輔大人這等國之筑石在頂著。”
陛下雖已松了口風,卻并未有口諭和圣旨,陳硯就不能打著天子的旗號。
次輔焦志行就不同了,他沒有立刻反對,那就是同意了。
官員們入朝后最有權勢的人脈就是會試座師,在京中還有所收斂,一旦去了地方,必要扯座師的大旗為自己遮風擋雨。
陳硯去了松奉,從未抬出過焦志行,如今扯出來擋擋風雨,也理所應當。
此話落在裴筠耳中,那就頗有深意了。
在這等關口,焦閣老恰好就病了,焦門中人也因焦閣老不在而未參與此次彈劾。
如此動蕩之時,焦閣老怎的恰巧就病了。
按陳硯此話的意思,焦閣老怕是裝的,用以麻痹敵人,再在關鍵時刻來個致命一擊?
想到此處,裴筠目光更深沉。
焦志行雖為次輔,權勢上與首輔徐鴻漸相差甚遠,不可能擋得住如此狂風暴雨。
焦志行被陳硯隨口就點出來,怕不是陳硯真正的靠山,后面必定還有比次輔更有權勢的支持者。
焦志行善揣測圣意,這背后之人是誰就不言而喻了。
陳硯狀似什么都沒說,實際什么都說了。
有天子、次輔支持,此事未必不能成。
他裴筠在都察院日子雖過得不錯,然上面的人實在太多,想要出頭遙遙無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