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陳硯等著就是。
只一炷香的工夫,劉守仁就將雙手抽出來放在雙腿膝蓋上,臉色已恢復如常。
“本官可以支持開海,不過那些信物需還給本官。”
陳硯抬起眼皮:“劉閣老憑什么以為下官會答應?”
劉守仁笑道:“你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開海,若得不到足夠的支持,你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泡影,你我都會是輸家。”
語氣一轉(zhuǎn),便帶了三分冷意:“你陳三元能坐在此處威脅本官,靠的就是手里的信物,換了如胡益那等人上來,你又有什么手段能逼迫他們支持開海?”
若陳硯為了一舉成名,在當眾彈劾徐鴻漸,將徐家的信物交上去時,就會一并將其他涉及其中的人也都一并舉報了。
如此舉動足以震驚朝野,聲名遠播。
陳硯只彈劾了徐鴻漸,一來是為了除掉徐鴻漸,這二來,則是為了殺雞儆猴。
殺一個徐鴻漸,再以此來威脅他劉守仁時,就能讓他劉守仁退讓,最終目的是為了開海。
哪怕陳硯手頭還有其他家的證物,再依法炮制,也絕不會很多。
換言之,陳硯能脅迫的只有如他劉守仁這樣的一小群人,一旦這一小群人都落馬,陳硯對再升上來的人毫無鉗制,開海必然不成功。
陳硯一頓,便道:“不愧是劉閣老,輕易就看穿了下官的手段。開海于本官只是一個政績,于閣老而言,卻是整個家族的未來。就算開海失敗,下官也可再往別處使力,下官還年輕,等得起,閣老能否付得起代價?”
“陳三元怕是忘了法不責眾的道理,徐鴻漸已因牽扯進此事,整個徐門動蕩不安,若牽扯再大,動蕩的朝堂讓大梁承擔不起。”
劉守仁已是一副從容姿態(tài)。
“既然是殺雞儆猴,只殺一只雞若沒用,就可殺第二只,哪怕圣上只愿意殺兩只,劉閣老又怎能肯定自己不是被殺的那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