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下一刻陳硯就開口問他:“那位高侍郎遠在京城,青闈哥何時見過他?”
此話猶如一盆冷水,瞬間將族長心中的熱火撲滅。
陳得福瞬間惱了:“青闈已經入了高管事的眼,待高侍郎回來,立刻就會牽線。”
陳硯頗為疑惑:“高家的管事能替主子決定收誰為徒嗎?高侍郎那樣的大人物還要聽老家下人的話?”
大房三口子的得意就這般僵在了臉上。
族長更是拂袖而起,惱怒道:“三間青磚大瓦房正好一家一間,得祿那間由你們娘住著,明個兒拿著田契地契去縣衙更名!”
鄒氏如遭雷擊,整個人癱坐在地上,旋即放聲大哭起來。
陳得福更是臉色慘白,毫無血色。
就連陳青闈也僵在原地,陳川更是惶恐不安。
片刻后,鄒氏的痛哭聲在院中響起。
族長聽得煩躁,轉身就走,陳得壽急忙起身去送。
陳硯也跟著起身,對族長遙遙行一晚生禮,族長腳步一頓,轉頭對陳得壽道:“好好供你兒子,往后要是有什么難處,族里能幫的定會幫。”
陳得壽心中便是一陣歡喜,這是阿硯入了族長的眼。
其實陳硯今日的所言所行目的都極明顯,活了大半輩子的族長一眼就能看穿。
若是陳得福等人如此行事,族長會不喜,可陳硯只有六歲,這不喜反而變成了期待。
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心機,若好生培養,怕是往后真能撐起陳族。
至于大房的陳青闈,一門心思討好高門大戶的下人,又能有多少心思放在學業上,即便再聰慧,路走偏了就到不了康莊大道。
族長又走到陳硯身前,細細打量了會兒還不到他胸口高的陳硯,眼中閃過一抹贊賞,再開口,語氣緩和了許多:“你既已啟蒙,就該入學院讀書,這縣城有好幾家書院,都不如高氏族學。”
說到此處,他頓了下。
當年他也去考過高氏族學,只是并未考上,待他第二次再去考,那考官說他讀書資質不夠。
他并不服氣,日夜苦讀,終于考上童生,可也止步童生。
族長神情復雜:“高家族學要求高,你盡力試試,若能考入,苦讀十來年,或可中秀才。”
陳硯認真行了一禮:“謝族長指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