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閑下來,正好繼續(xù)畫《孟子》。
陳家灣擺了一天的流水席,還請了個戲班子來唱了一天戲,附近各個村子的人來吃完喝完,看場戲再歸家。
雖是其他村的人占了便宜,其他村子的人卻極羨慕陳家灣的人。
這番熱鬧結(jié)束,陳硯的《孟子》也畫完了。
當(dāng)陳硯將剩余的漫畫送給孟永長時,孟永長抱著畫簡直要哭出來。
“若不是知道你要考府試,我必要去你家打地鋪催稿!”
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看到地上有錢卻撿不起來。
孟永長最近一直被這種痛苦包裹。
自從《論語》大賣后,市面上多出不少其他四書五經(jīng)的漫畫,還都賣得不錯,不過那些故事編排和畫都比陳硯差遠了。
有些講究的人家總來問墨竹軒何時出新漫畫,就連孟家其他書肆的掌柜們都是一次次往這邊跑,甚至將孟永長圍起來哭訴。
孟永長心肝都像有貓在撓,差點把陳硯之前畫的那半部《孟子》給提前刊印了。
后來還是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生生給忍下了。
陳硯很實在地應(yīng)道:“你就算去了,我也不會畫,還是讀書更要緊。”
孟永長雖悲憤無奈,卻不覺得陳硯有什么不對。
畫畫、寫小說等終究都是小道,只能維持生活,上不得臺面。
只有入仕途方才是上上之選。
陳硯小小年紀(jì)就中了童生,可見讀書的天賦極高,前途無量。
如他孟永長,今年已十二歲了,還未下場縣試。
這次孟永長足足給了一百四十兩。
陳硯有些詫異。
上冊是一百兩,給的已經(jīng)不少,下冊雖比上冊多些,一百四十兩還是很多的。
幾年下來,兩人相處極好,陳硯也就不客氣地問道:“你給我這么多稿費,若書冊賣得不夠多,怕是還要虧本。”
畢竟市面上已經(jīng)有了不少《孟子》,跟之前出《論語》時不同了。
孟永長道:“你如今是童生了,身價自是要漲。我讀書不如你,可論起做生意,十個你也比不過我,九淵還是抓緊畫下一本吧,大梁萬千啟蒙幼童都在等著你。”
九淵是陳硯的筆名,取自《莊子·列御寇》中“夫千金之珠,必在九重之淵,而驪龍頷下”。
正如孟永長所言,他所有的心眼都長在了做生意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