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供詞里對此人如何揮霍銀兩寫得極詳細,看得胡德運直磨牙。
他原以為松奉的百姓日子過得凄苦,不曾想此人的日子過得如此瀟灑。
實在可恨!
私鹽販子實在可恨!
胡德運拿出官印,在供詞上蓋了印后就看第二人。
又是姓黃,又是一直販賣私鹽,賺了銀子就去花樓撒,在溫柔鄉里將銀子花光,接著去賣私鹽。
胡德運再次蓋上自己的大印。
第三個、第四個……
起先胡德運還能提起精神一個個看完,到后來他便只看看名字,再看看罪名是販賣私鹽,之后如何花銀子就不看了。
如此一來,胡德運蓋印的速度便快了不少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困意漸濃,胡德運便覺頭暈眼花,越發沒耐心。
他隨意翻了翻還未蓋印的二十來張供詞,隨意從最下方抽了兩張來看,還是姓黃,還是賣私鹽,還是極詳細的賺了銀子如何花。
每個人的供詞都有兩三張,可謂詳細至極。
胡德運心想,陳硯是捅了姓黃的老巢了。
想到一旦這些人被處斬,陳硯所面臨的絕境,胡德運便不再多看,直接將大印一一蓋在各個證詞上。
待到蓋完,胡德運一扭頭,發覺陳硯靠在椅子上睡著了。
他很是惱怒。
此子讓他熬大夜處理公務,自己卻是呼呼大睡,簡直豈有此理!
胡德運忍了忍,笑著輕聲喊道:“陳同知?”
陳硯驚醒,有些迷茫地扭頭看胡德運:“府臺大人?可蓋好印了?”
胡德運笑道:“都蓋好了,陳大人先回去歇著吧,明日本官拿去府衙,讓人送去提刑按察使司。”
“如此便勞煩府臺大人了,下官正好也累了,該回去補個覺了。此事既已了了,下官明日告個假,還望府臺大人批準。”
胡德運只覺胸悶氣短,不過想到陳硯已入局,未免夜長夢多,將陳硯打發走倒也不錯,也就答應了。
陳硯強忍著困意,對胡德運拱手,領著陸中離開胡家。
“陳大人就這般走了,不怕胡知府發現端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