災民們注定擋不住那些將士,他也并不想讓這些災民們為了他白白送死。
他能想到的兩全之法,就是讓這些災民逃,以此逼馮勇等人就范。
若輸了,那他就只能身死了。
狹路相逢勇者勝。
拼的就是一條命。
萬幸他賭贏了,馮勇等人敗退了。
可馮勇等人撤退只是一時被嚇到,待回過神來,必定還是會出手。
即便馮勇不敢出手,自會有別人出手。
寧淮上下必不會讓走私一事傳出去。
想要保住自己的命,陳硯要走的路還很長。
陳老虎放下鐵鏈,將雙手的手背對著陳硯,甕聲甕氣道:“硯老爺必能活下去。”
陳硯抬頭看向天上的皓月與繁星,夜晚終究還是有光亮的。
“那就跟他們斗。”
他陳硯必定是要活下去的。
陳知行從屋子里出來,隨著一同帶出來的還有一瓶藥膏給陳老虎被燙傷的手掌擦藥。
到了此時,陳硯才看到陳老虎兩只手掌燙傷得極嚴重。
剛剛太過瘋狂,陳硯并無心力去注意這些細節,此刻他卻是斂了心神,朝著陳老虎深深鞠一躬:“多謝老虎兄救命之恩!”
那鐵鏈是前任同知留下的,陳知行被告知要離去時,將家中一應值錢的東西裝箱,再找來生銹的鐵鏈子綁在馬車上,帶著全部家當趕來南山。
在聽到外面的馮勇叫喊著要殺死陳硯和團建村村民時,陳老虎眼尖看到鐵鏈,把帶來的棉被衣物等將鐵鏈包裹起來,再用油撒在衣服棉被上,待到那些將士們沖上山,而他的弓箭已經無法阻擋之際,點燃鐵鏈就沖了出去。
一夫當關,萬夫莫開。
可鐵鏈燒起來是滾燙的,哪怕他抓了把干草墊在沒有包裹衣物棉被的鐵鏈一頭墊手,依舊被燙傷。
若無陳老虎的神勇,那些兵卒也不會被嚇退,馮勇也就沒那般快撤退。
陳老虎不敢受陳硯這一拜,趕忙側過身:“硯老爺別拜了,我怕折壽。”
他打起來時很勇猛,可他還是想多活幾年的。
在村里吃了硯老爺一頓宴席,就要幫硯老爺抓官差,如今硯老爺親自拜他,那還得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