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淮人極注重家族觀念,凡是族里的事,就是自家的事。
每每到了戰(zhàn)場上,為了救同族兄弟,寧愿自己身死的大有人在。
這種人重情重義,聽話的同時戰(zhàn)斗力又極強,當初他們選兵時,優(yōu)先挑選的就是能為了家族不要命的人。
而此刻,這一挑選標準卻成了敵軍手中的武器。
族長不僅自己來了,還帶了族老,這就是將整個家族最德高望重的一撥人全請了來。
就這還怕不夠,竟連祖宗牌位都端了出來,誰能擋得住這等招安?
能想出如此怪招者,非那松奉同知陳硯不可!
朱子揚一拳狠狠捶在墻上,恨恨道:“必不能叫此人奸計得逞!”
那些人雖是各地的族人,卻也是他朱子揚手下的兵!
朱子揚立刻穿上甲胄,拿起刀便往外大步離去,邊走邊對跟在身后的下屬道:“立刻召集所有未暴動的將士,隨我去攔人。”
下屬應了聲,便急忙跑出去喊人。
待到朱子揚領著一眾親信趕過去時,就見島的西邊站滿了將士,正遙遙望著海面上漂浮著的劃子。
那劃子上傳來老人們的呼喊,仿佛要將所有人的魂魄都吸走。
朱子揚的心一直往下沉,仿佛沒有底。
他的親兵不過百來人,若這些將士真的暴動,他根本無力抵抗。
絕不可強硬鎮(zhèn)壓。
靜站片刻,朱子揚領著親兵走到所有人的前方,站在礁石上,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將士。
目之所及,將士們近乎全是雙眼赤紅。
“族中長者親自前來迎接,爾等怕是歸鄉(xiāng)心切了。”
聲音一出,眾將士紛紛將目光落到朱子揚身上。
朱子揚聲音猛然拔高,對著眾人道:“可我們已經是叛軍,落入朝廷軍手里就是個死!”
聲音傳入站在前面的眾將士的耳中,如同鐵錘猛擊眾將士的心臟,讓他們渾身一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