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是錦衣衛與他說的?
再一想,又覺不可能。
從來都是錦衣衛從別人嘴里探聽消息,何時輪到一名書生從錦衣衛嘴里探聽消息?
何況薛正上船后,錦衣衛就沒有再審問那些犯人,平日也只負責送飯,不會有太多開口的機會。
劉子吟拂開衣袖,雙眼不甚在意地看著裴筠:“裴大人今日來找在下,不就是親自告知在下?”
裴筠稍一頓便想明白了。
陳硯等人坐的是他的船,世人瞧見必以為他與陳硯乃是結伴而行。
劉子吟至此依舊是犯人,他堂堂右僉都御使親自見劉子吟,本就不尋常,何況他還不是為了審案,而是為了利用劉子吟來惡心陳硯。
以劉子吟的才智,看到他進門那一刻怕是已經想明白了。
裴筠再看劉子吟,眼中已多了贊賞之意:“若劉先生能為本官出謀劃策,本官必保你終身榮華。”
劉子吟笑著搖搖頭:“人活一世,只要有口吃的餓不死,有衣蔽體,有片瓦遮擋就夠了,富貴只是過眼云煙罷了。”
這就是拒絕了。
裴筠反問:“既如此,你為何還一心要跟著陳大人?”
“陳大人身上有足以覆滅一切的力量。”
劉子吟一改此前的淡漠,眼中盡是狂熱。
能將松奉那處死地盤活的陳三元,敢于在大殿上死諫首輔徐鴻漸的陳三元,要干的事絕不僅僅是升官。
當陳硯輕易就接過八大家族的罪證時,他更肯定陳三元絕對會干出足以震驚世人之壯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