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筠閉上雙眼,心生絕望。
他不過是被派去打一場仗,竟就落到這般田地了。
離京前,他在都察院混得是風生水起,上頭的四位長官雖互相斗得厲害,可面對他時都是頗為寬容,他也左右逢源。
從他與陳硯同坐一條船回來,情況就變了,如今他在都察院是如履薄冰。
原本是上峰們爭搶的香餑餑,現今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。
昨晚陳硯在他家住一夜的事,恐怕已經傳到幾位上峰的耳中了,他縱使再不情愿,也被打上了“陳硯同黨”的標簽。
到了此時,裴筠已沒了退路。
再睜開眼,裴筠已將種種情緒壓下,只道:“你可知有多少人彈劾你?”
陳硯笑道:“六十二人。”
“那你還敢行這不可能之事?”
裴筠不敢置信問道。
當他親眼看到往常斗得不可開交的四位上級此次聯手,共同對陳硯出手時,他便心驚肉跳。
此等陣仗就算閣老也能拉下來,對付一個地方五品官,簡直就是要將其徹底打壓,絲毫不給活命的機會。
陳硯意味深長道:“大人可曾想過,他們如此大陣仗彈劾下官,為何下官安然無事?”
裴筠有些愣神。
光是那陣仗便已將他唬住,竟沒想到這一層。
能安然無事,當然是有人護著。
徐門、都察院,甚至有部分清流都參與其中,想要壓制如此大陣仗,唯有君王一人。
“陛下難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