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面上,其他人都羨慕他整日花天酒地,唯有他知道自已有多難。
誰經得住整日喝酒,與那些煙花女子風花雪月?
難得遇到陳硯,胡德運非要哭訴一番才能甘心。
此時,胡德運如一灘爛泥堆在陳硯腿邊,哭訴道:“你這是要將我往死里用啊!”
陳硯蹲下身子,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:“如今你就是我等的耳目,若沒有你,我等就是聾子瞎子。”
說到此處,陳硯深深嘆口氣:“真是苦了你了。”
陳硯如此一寬慰,胡德運心中那些怨氣便消散了七七八八。
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已所做的乃是頂重要之事,只是該訴苦要訴,否則就是個埋頭苦干,末了還要被上峰以為是混日子的閑人。
胡德運站起身,顧不得拍身上的灰就壓低聲音道:“錦州五日后就要賣第一批船引了,聽聞不少商賈都帶著人前往,就連八大家族的人都去了。”
“八大家族囤了那么多貨,若不將貨賣出去,資金會極緊張。”
八大家族在得到朝考的消息起就在大量收購貨物,待到其他商賈反應過來,這些貨物的價格就一路上漲。
八大家族如何愿意將海外貿易這塊肥肉與人共享?
即便貨物價格再高,他們也要吃下。
可以說,市面上八成的優質瓷器、茶葉都到了八大家族的手里。
哪怕對于八大家族來說,囤這么多高價貨也是有巨大壓力的,為了緩解壓力,他們必然要盡全力去買錦州的船引。
“等他們買到船引,將貨物賣給那些西洋人,手頭又有銀錢可以繼續收購,我們豈不是一直買不到茶葉瓷器?”
胡德運擔憂道。
陳硯應道:“他們想要拍得船引也絕非易事。”
整個大梁的商賈都盯著開海這塊肥肉,怎么會讓八大家族吃獨食?
以前八大世家能獨攬這海上貿易,除了走私要冒掉腦袋的風險外,還因有徐鴻漸這座大山擋著,八大世家將寧淮這一片經營得密不透風,縱使別人眼紅,也不愿意惹得一身騷。
如今情況大變了。
八大家族沒了徐鴻漸這座大靠山,勢力大大縮減。再者,如今已開海,只要有能力,誰都能此撿金子,八大家族想攔也攔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