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家可謂風光一時。
陳硯休沐日回來時,看到的便是春風得意的周進士。
當晚,周榮便要陳硯和周既白陪他喝一杯,姜氏阻攔:“酒傷身,他們還小,不可飲酒。”
周榮豪爽一笑:“十歲也不小了,淺酌一杯不礙事。”
多少士子終其一生都無法中進士,他周榮也是努力多年,終于改換門楣,如何能不喜,又如何能不讓兩孩子與他同喜?
大梁朝男子十五歲成丁,他們二人已經十歲,不算小了,父子共飲有何不可?
楊夫子也笑道:“大丈夫不拘小節。”
姜氏見攔不住,只能親自給父子三人溫酒,以防兩孩子用五臟六腑暖冷酒。
周榮端起酒杯,主動和陳硯周既白分別碰了一杯,笑道:“今日為父就教你們何為酒,李太白曾言,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,你們放開大膽喝,醉了為父就將你們抱去床上睡就是!”
周既白雙眼放光,又有些遲疑,深吸口氣,湊到陳硯耳邊悄悄道;“喝完酒,我們就不是男童,是男子了。”
陳硯看他那激動的模樣,在內心感慨,連喝杯酒都這般激動,還是稚氣未脫,不像他,能從容端起酒杯,再將杯中溫酒一飲而盡。
從容,不迫,他自認自己很灑脫。
前世的陳硯在成名前為了養活自己當過一段時間的銷售,酒量就是在那時練出來的。
也是因為那段當銷售的經歷,讓他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人,懂了何為人性。
他后來畫的漫畫,里面的人物就活了,自然也火了。
當時喝的多是高度數的白酒,大梁的水酒在他嘴里跟水差不多。
既然他爹高興,那他就陪著玩玩。
然后整個酒桌除了他,其余三人全趴下了。
周既白最弱,只喝了一杯,人就坐在椅子上傻笑,再一杯下肚,就趴在了桌子上。
楊夫子稍好點,喝了五杯就倒下了。
至于周榮……
周榮倒是厲害點,喝了足足八杯,雙手揉著太陽穴,目光迷離地問陳硯:“你醉了嗎?”
坐得板正的陳硯道:“沒有,就是肚子太脹了。”
周榮哀嚎一聲,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。
陳硯對著三人嫌棄地搖搖頭。
這么低度數的酒竟然都能醉,實在沒什么酒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