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澤難不成就是為了杜絕此等風氣,方才出此題?
亦或者是清流一派急了,畢竟這勢力與首輔無法抗衡。
還是說,天子已容不得首輔如此把持朝政?
相權過大必會壓制皇權……
想到這兒,陳硯停住了。
天子即便有此念,也不會在鄉試表露。
王澤乃是清流,若清流急了倒有可能。
至少王澤的倒徐之情頗為濃烈。
不過,若寫文時以陽貨這等奸佞之人來壓制圣賢,又屬實不符王澤這等清貴翰林對“忠義”的看重。
陳硯又將后面幾題細細看過,心中已有主張。
提筆,蘸墨,落筆:“已去之時,圣人不諱言之也。”
承題:夫時之既去,圣人不能挽,亦何必諱哉?為孔子者,有諾而已。
孔圣人被陽貨已歲月流逝要挾,接下來也該站在孔圣人的角度說說了。
陳硯再提筆,速度更快了些。
“今夫時者,智力之所不得爭……而權奸之徒,亦時挾此以摧抑天下士……”
洋洋灑灑寫完,天已大亮了,逼仄的號舍猶如蒸籠,將一個個考生蒸得汗流浹背。
陳硯心想此時就已經這般熱,待到午時豈不是汗如雨下?
那么些大官都是從這小小號舍考出去,怎么就沒一人來改善號舍環境。
大抵是我淋過雨,你也莫想撐傘。
可若真改善環境,天下士子必會交口稱贊,又是大大的好名聲。
陳硯斂下心緒,再次投入考題。
下午必定更不好受,要加快速度了。
陳硯心無旁騖,連著又做了兩道。
此時四書題已全答完,他方才站起身,伸了個懶腰,讓自己活動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