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安帝抓起幾封信,往下狠狠一丟。
那些信因過于大力在半空便散開,再飄飄揚揚落地時已離徐鴻漸不遠。
“這就是你們說的忠君護國?這就是你們說的海晏河清?”
永安帝怒氣地從左走到右,又從右走到左,手指著下方散落的書信“是不是要等寧王領兵打到京城,朕才能知道他要謀逆?你們守的什么國,忠的什么君?!”
天子一怒,舉朝皆懼。
“百姓被逼當海寇,靠劫掠走私來活命,松奉上下官員真是造福一方啊!朕倒是奇了怪,怎的去松奉上任的官員死在任上的如此之多,遠是這松奉爛了,這寧淮爛了!徐鴻漸,你絲毫沒察覺你寧淮老家已爛了根?”
徐鴻漸惶恐道“臣萬死!”
“萬死?”永安帝冷笑“你連老家如何都不知道,又如何知道整個大梁是何光景?”
徐鴻漸花白的胡子顫抖不止。
自永安帝登基以來,極少如此發怒,今日何止是對寧王惱恨,更是沖著他徐鴻漸來的。
永安帝雙手背在身后,背脊挺直,仿若龍嘯般的聲音在大殿回蕩“傳旨,擢右僉都御史裴筠調兵十萬前往寧淮,捉拿寧王,升錦衣衛薛正為副千戶一同前往,凡是與走私有關者,盡數拿下!”
百官無不大驚,陛下這是要將松奉一鍋端了?
更讓他們驚懼的,還是永安帝下一句話“從今日起,各位愛卿不可踏出宮中一步。”
徐鴻漸身子一軟,險些沒撐住早已疲倦不堪的身子。
陛下這是防著他們向外透消息。
永安帝離開了,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大臣與眾多錦衣衛。
這個大殿里關著的,是大梁的重臣,他們的任何一個舉措,都可影響整個大梁。
陛下將他們關于此宮中,是要讓整個大梁停擺不成?
大臣們或焦躁,或擔憂,站得三三兩兩,議論紛紛。
徐鴻漸被人扶起時,雙腿已麻木,面對一眾探尋的目光,他干脆閉目。
王申直接坐到地上,仿若劫后余生。
身旁有劉門中人來扶他,當即有人小聲恭賀道“王大人在陛下面前露了臉,往后該高升了。”
王申搖搖頭,道“不敢妄揣圣意。”
心中卻是大喜。
本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諫言,不成想因禍得福。
官員最怕的就是被遺忘,如今在天子面前露臉,往后機會便多了。
劉門眾人并不信他所言,紛紛往他身邊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