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大人對胡德運的策反失敗了?
他們紛紛看向陳硯,見陳硯只垂手立在胡德運背后,毫無動作,心中就是一涼。
陳大人已然束手無策,火炮和火銃無法借由胡德運帶出城了。
為免胡德運動靜太大引來驚動更多人,一名錦衣衛便想上前將其綁起來,一直未開口的陳硯抬手制止。
那錦衣衛驚愕地看了眼陳硯,終究還是退了回去。
陳硯嗤笑一聲:“胡大人錯了,本官與你是大大的不同?!?/p>
胡德運感嘆地“哎呀”一聲,緩緩站起身,對上陳硯,雙手往外一揮,寬大的官袍袖子隨之后揚,發出獵獵風聲。
往常那張過于圓滑的臉上此刻卻難得的露出了猙獰與攻擊:“陳三元倒是說說你我有何不同?!?/p>
“胡大人身死,你的九族會與你在九泉之下相聚。本官死了,九族榮耀,你說,我等有何相同之處?”
陳硯眼皮半睜,不急不躁。
胡德運一愣,旋即道:“寧王若能成事……”
“寧王成不了事?!标惓幋舜沃苯哟驍嗨骸皩幫踹B自己最信重的幕僚都殺了,可見其心胸狹窄,過河拆橋,誰敢為他賣命?!?/p>
陳硯冷笑一聲:“胡大人以為自己與謝先生比又如何?”
此刻陳硯終于知曉為何那些鹽商規規矩矩賣官鹽了,原來是知寧王靠不住,暫避他陳硯的鋒芒。
與銀子相比,終究還是命更重要。
六月末的松奉極熱,胡德運脖頸處的汗已將官袍浸透。
“觀我華夏之脊梁,非順風揚帆之易,乃逆流擊楫之難;非趨利避害之巧,乃舍生取義之艱。是故,雖千萬人吾往矣,非不知其不可為也,蓋知其不可為而必為之!”
陳硯聲音激昂:“胡大人不懂氣節,不知大義,竟就在此侃侃而談,實在可笑,可悲!”
死與死是不同的。
他陳硯并非圣人,可既穿上這身官袍,該守的底線就要守。
至于什么圣恩難測,那就不是此時的他該考慮的。
此時此刻,擺在他面前的,就是要干掉寧王,拔除寧淮乃至松奉的毒瘤,開海,讓松奉百姓能活命,活好命,讓整個王朝睜眼看看世界已發展成什么樣!
他有太多事要干,怎會因胡德運的三言兩語而動搖?
胡德運臉色慘白,眼珠子惶惶不可靜,雙手垂在身側,仿若渾身的精氣都被抽走。
“錯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