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如實道:“他定要與我比,我若是輸給他會很沒臉面?!?/p>
別的穿越者都造反建國了,總不能讓他這個穿越者輸給一個六歲孩童吧?
他倒也沒想給穿越者爭什么臉面,也不能太拉胯了。
周榮卻是想到周硯的天資,以為是天之驕子的驕傲,心中頗為贊同,不過嘴里還道:“每日背十二三句也就罷了,若有空閑就多練字,莫要讓既白知曉也就是了。”
讀書一途本就需下苦功,容不得半分懈怠。
周榮并不愿壓制陳硯,這也是顧全兩人的折中之法。
周既白的天資好,陳硯并不想毀了他。
他有個想法——將論語畫出來。
多少幼童初讀《論語》能懂其中含義?靠的只是死記硬背。
不懂其中含義,背下來難,忘記卻很容易。
村里各個私塾多是童生或秀才開設,為的只是賺些銀錢繼續讀書考科舉,又能有多少心思花在學生身上。
自陳硯來周家上課,陳得壽便日日接送。
田野間草木早已枯黃,殘葉飄飄落下,偶有調皮的或落在行人肩膀,或落在行人頭上,行人再輕輕一拂,讓其歸根。
周家灣離陳家灣有些遠,陳硯個頭小,走起來便更慢。
陳得壽邊走邊領著他背書。
陳得壽雖已經十來年沒碰過書本,《論語》卻能一字不差背下來,就在路上教陳硯背。
陳硯記性極好,只要跟讀兩遍也就記住了。
到家時,他已將明日該學的背完。
一進院子,就見鄒氏端著碗香味濃郁的雞湯走出來,瞧見他們,竟還打了聲招呼:“阿硯回來了?”
這可真是破天荒了。
鄒氏今兒個竟還主動打招呼。
因著分家,大房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,哪怕共用一個廚房,也總是冷著臉。
陳硯倒是好奇:“大娘是有什么好事嗎?”
鄒氏早等著他問了,此時迫不及待道:“你青闈哥要去高氏族學讀書了,我特意燉只雞給他補補身子?!?/p>
陳得福從屋內走出,雙手背在身后,一副老學究的模樣:“三弟,不是做大哥的說你,人要向前看,別老盯著腳后跟?!?/p>
“高氏族學不是開春才收學生嗎?怎的青闈這會兒進去了?”
陳得福走近了些,壓低聲音道:“旁人自是去不了,可我跟那高家的管事關系好,雖不能親拜高侍郎為師,入族學還是能辦到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