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就是在耍無賴了。
各衙門不從你戶部要錢,還能去何處要錢?
可悲的是,朝堂眾人也知此乃是實情。
今年先是南方水災,一開始就淹了八個縣,旋即就是臨近幾個省都發生洪澇。
再就是北方三省干旱,受災百姓多達數十萬,糧食見風長,大把的救災銀子撒進去,肥了誰不知道,百姓也只是有口吃的吊著命。
夏稅秋稅被消耗不少,還能去哪兒弄銀子。
戶部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。
到了此時,眾人便又想到未收上來的鹽稅。
當大家都在沒錢了,自是會從邊邊角角撈錢。
禮部左侍郎董燁當殿責問薛洪先:“既是你戶部管著錢袋子,就該管好嘍,明年各衙門都沒銀子,也該是你戶部之責!”
薛洪先氣得反唇相譏:“戶部這銀子是給朝廷花了,給百姓花了,本官請教董大人,是南方受洪災的百姓不該救,還是北方旱災的百姓不該救?又或是今年的會試、殿試不該舉行,還是軍事糧餉能克扣?”
立于殿外的陳硯都想為薛洪先鼓掌。
一人獨自面對各個衙門的圍攻,竟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,果然戶部都是以一敵百之輩,實乃我輩之楷模。
若是換了低端局,此一番慷慨陳詞必要震懾全場,可惜此乃是大梁的早朝,里面聚集了大梁最有學問的一群噴子。
董燁當即冷笑:“你們戶部尚書和左侍郎都縱使族人販賣私鹽為己謀利,至使鹽稅收不上來,國庫空虛,真可謂當得好差,本官如今也算是長了見識了。”
瞧瞧,這就把話題從要錢扯回了私鹽案,接下來就該繼承傳統攻訐政敵了。
果然,董燁朗聲對天子道:“陛下,焦志行與袁書勛等人為謀私利販賣私鹽,實乃我大梁之蛀蟲,若不嚴懲,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,如何向那些葬身災禍的百姓交代?”
立刻又有御史緊隨其后:“臣附議!”
“臣附議!”
“臣附議!”
一時間,附議之聲響徹整個大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