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硯并不走,而是道:“為了抗災,松奉上下一心,無論官紳還是商賈,皆是出錢出力,大人身為松奉知府,既不想出力,總要出些錢吧?”
胡德運的怒容變成了震驚:“你要飯要到我的頭上來了?”
“各縣縣令均有捐款,大人若執意不出錢出力,下官也不勉強。”
陳硯垂眸,如同一根柱子站在衙房中間。
整個松奉上下都捐了,你不捐?
你不捐就是落人口實。
想要撇清關系,你就要大捐特捐,要成為最大受害者,否則你就是既得利益者,表面讓下屬背鍋,背地里誰知道是不是那些錢都落你口袋里了?
想要跑?
先大出血再說。
胡德運氣得頭暈,指著陳硯半天大口喘氣,竟說不出話來。
等緩過氣來,他才咬牙切齒道:“好,本官捐!”
此時柱子陳硯又開口了:“各縣縣令捐款多為二千兩三千兩,大人您捐多少?”
好不容易氣順了的胡德運眼前一黑,險些暈過去。
底下這些人竟舍得拿出二三千兩來捐款?!
若是一兩個人也就罷了,底下的人都出了這么多,身為他們的頂頭上司,只能多不能少。
當著陳硯的面,他當然可以哭窮。
自己一向公正廉潔,只有俸祿收入,能有多少銀子捐款。
可底下的人知道他的底細,那些鄉紳豪商知道他的家底不菲。
合著你逼著大家捐那么多錢,你自己就灑灑水,這是忽悠誰?
胡德運就這般被陳硯架了起來。
他要是真拿那么多銀子出來,豈不是擺明了他貪污受賄?
陳硯此人極其狡詐,一旦被其抓住把柄,必不會善罷甘休。
胡德運沉默良久,依舊不曾想好如何處理,反倒是陳硯開口了:“府臺大人是有何難處?”
這就是給胡德運遞臺階了。
原本對他怒不可遏的胡德運突然就與陳硯“交心”了:“陳同知雖來此地不久,也該知曉咱們府衙的難處,知曉本官的難處。這府衙上上下下都想盡自己一份心力,奈何實在拿不出那么多銀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