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梁朝的官員俸祿是少,可他們來錢的法子多。
就連清貴的翰林,也要寫寫文章拿去賺稿酬貼補家用。
至于地方官員,撈油水的地方多了去了,有幾個是窮的?
真正窮的官員,諸如前朝海瑞,那該是家徒四壁,哪里住得起崔縣令這樣好的宅子。
崔大人實在太謙虛了。
陳硯道:“崔大人既清貧,本官實在不好強人所難,只是這些災民如今沒有住所,還望崔大人能劃分一處地方安頓他們。”
你既然不愿意出錢,總要出力吧。
身為一縣之尊,只要肯努力,總能將這些災民安頓好。
可此話聽在崔玚耳朵里,無異于迎頭重擊。
災民豈是好安頓的?
近六百號人的住所,可不是一兩套房屋能裝下的,必要劃出一塊地方來,還要幫他們建造房屋,所花費銀錢都要縣衙掏錢。
讓他們住下后還沒完,若他們沒有田地,活不下去就會去偷去搶,一旦偷搶到大戶家里,又是一大麻煩。
光是想想,崔縣令就心驚肉跳。
“縣里的田地都有主,下官實在無力安頓近六百來人,此等重擔還需大人您擔著。”
陳硯嘆氣:“崔大人真是為難本官吶,本官一人如何能挑得起此等重擔?還需你源常縣幫忙分擔。”
他來這么一趟,怎么能空手而回?
要么給錢,要么給地,自己看著辦吧。
崔玚立刻道:“明日下官就去縣衙募捐,我源常縣上上下下必要盡自己一份力。”
陳硯欣慰道:“勞煩崔大人了。”
崔玚一看他的表情,就知道自己要大出血方才能送走這位瘟神了。
這一晚,陳硯照例睡在崔府門外,并讓災民們也一同睡下,不必折騰。
既然崔縣令都開口了,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,要是明天崔縣令拿的銀子不夠,大家再折騰也不遲。
雖沒動靜,崔縣令依舊一晚上沒睡好。
翌日一早,崔縣令越過眾多災民前往縣衙,臨近午時,這位縣太爺領著衙役捧著銀子過來了。
整整八百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