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通判大驚,趕忙往胡德運身后躲,絲毫不顧及為官者的氣節。
實在也是被打怕了。
這陳硯人不大,力氣著實不小,拳頭砸下來,他險些以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打斷了,哪里還愿意再受他一拳。
胡德運臉色鐵青,恨不得將蔡通判直接從身后拽出來。
他一怒之下,只得問陳硯:“你究竟想如何?”
終于說到重點了,陳硯也毫不客氣:“蔡通判辦事敷衍怠慢,府臺大人在今年的考課上要對他下才力不及的評語。”
此言一出,眾低頭的官員紛紛抬頭看向陳硯,眼中滿是驚愕。
每年知府都要對下屬官員進行考課,一旦寫下負面評語,會直接影響官員的仕途。
一旦“才力不及”的評語交上去,蔡通判輕則升遷無望,重則降級,甚至調往閑散衙門坐冷板凳。
陳同知太狠了!
胡德運臉色可謂陰沉如水。
這是直接斷了他的人的前程,更何況還是通判如此重要的位置。
在大梁的地方官員體系中,通判雖為知府的副手,實際是歸中樞管轄,有監督彈劾知府之權。
如此重要的位置,自是要放上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人才可安心。
若護不住蔡通判,下一個派來的通判會不會跟他惹麻煩?
還有一層,如果他連蔡通判都護不住,其他官員定然會認定知府護不住他們,他對府衙眾人的掌控就會被削弱。
這是胡德運絕對不能容忍的。
“陳同知,蔡通判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,事情必定是會辦的。本官既已將南山給了災民們住,此事必能辦成。”
胡德運說完,回頭對蔡通判怒喝:“還不抓緊去辦?!”
蔡通判此時已經被嚇著了,被胡德運一吼才回過神,趕忙沖向自己的案牘辦事。
陳硯冷笑一聲:“蔡通判記得加一句,南山凡是災民開荒的地,便歸他們所有。”
蔡通判只是話語有失,只要今日將此事辦了,就不算大錯,既然胡德運要保,大可趁機為災民謀得更多實際利益。
蔡通判抬頭看向胡德運,胡德運無奈地點了下頭表示默認。
若他不同意,以陳硯這瘋狗一樣的行事,還不知會鬧出什么事。
最讓胡德運擔憂的,是陳硯手里拿著的那幾個人。
不過就是一座沒用的山,給了災民也好與陳硯商議那幾個膽敢謀害朝廷命官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