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他蓋完大印后,當天上午就將所有的卷宗送往寧王府上,一來是為了邀功,二來自是想讓寧王盡快出手,將此案做成翻不了的死案。
如今才知此案何等兇險,該盡快去告知寧王此事,莫要如此快就將這些送往按察使司。
胡德運一聲令下,府上的車夫著急忙慌套好馬車趕到胡德運面前。
上車時過于著急,胡德運被車轅絆得人趔趄,頭磕在馬車上。
他也顧不得疼,坐進馬車就讓車夫趕緊走。
馬車不顧行人在街上橫沖直撞,一路沖到寧王府。
胡德運撩起官袍下了車,急匆匆跑到寧王府門口,門子瞧見府臺大人穿著官服就來了,也不敢阻攔,找人領著他就進去了。
寧王到前廳,瞧見胡德運一身官服還頗為驚奇。
以往這胡德運多是晚上穿常服來府上,便是前兩天著急將卷宗送來,穿的也是常服,今日倒是奇了。
胡德運行了禮后,開口就詢問:“王爺,前兩日下官送來的卷宗可還在您這兒?”
寧王笑著坐下,端起茶杯道:“胡知府大可不必為此事著急,本王于當日便讓人將一應卷宗送于按察使司。本王既已開口,按察使司必會盡快將卷宗送往刑部,待到案子徹底定下,陳硯便再難脫身了?!?/p>
才不過兩日,胡知府竟就等不及了,實在沒什么定力。
再讓那陳硯多蹦跶些時日又何妨?
寧王從容地撮了一口茶,清香帶著微微的苦澀在舌尖彌漫,讓他頗為享受。
“王爺快些派人去將按察使司將卷宗攔下,那陳硯抓的是鹽商黃奇志,其余人全是黃奇志的族人!”
寧王被那口茶嗆得連連咳嗽,臉色被漲得通紅。
推開上前給他拍背的下人,寧王自己緩過來,方才盯上胡德運:“他怎可抓鹽商?你又怎么在卷宗上蓋?。俊?/p>
胡德運是有苦難言,他如何能想到那陳硯大晚上將他喊起來干活,是準備了這一手。
這印一蓋,麻煩就大了。
且不說這黃老爺在寧淮的人脈,就是京中也是搭得上關系的,真要是出了事,他這個知府定沒好日子過。
胡德運道:“陳硯此子狡詐至極,使了不少陰私手段,就連下官也著了他的道。剛剛下官得到消息,就趕緊來稟告王爺,當務之急乃是先救出黃奇志。”
寧王也知不是追責的時候,該先將人救出來。
當即喊了人去按察使司,讓他們將卷宗扣下。
“聽聞黃老爺受了不少罪,怕是不能再拖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