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三元此計乃是不戰而屈人之兵,本官又怎會舍近求遠?”
裴筠安撫道:“其中必是出了差錯,待本官查清楚,會給陳三元一個交代?!?/p>
裴筠比陳硯高了好幾個品階,能做出如此承諾,已是給足了臉面。
底下的官員即便不感激涕零,也該就著臺階下了。
等事情查清楚,再行定奪就是。
盛怒之下的陳硯卻是怒意不減:“大人貴為總督,何須給下官交代?!?/p>
裴筠眼皮一抽,正要再勸慰兩句,就見陳硯一拱手道:“下官愚鈍,于招安一事已無他法,于戰事更是一竅不通,平叛一事終究還是該交給深諳此道的蘭總兵?!?/p>
“陳三元才智多謀,此次平叛屢立奇功,何必妄自菲薄?!?/p>
“下官只是一五品同知兼團練大使,練民兵方才是下官的職責,往后下官必定盡職盡責,遵從大人調遣?!?/p>
陳硯往后退一步,再次拱手行一禮:“下官告退?!?/p>
不等裴筠開口,他便大跨步離開。
裴筠急忙起身,卻只見陳硯決絕的背影。
他氣得一甩衣袖,重重“哎”一聲。
從破寧王水軍,到破松奉城,陳三元屢次獻計,方才有了今日的大好局面,一旦陳三元真撒手不管,這殘局如何收拾?難道真的指望蘭劍榮嗎?
裴筠自是能明白陳硯這是以退為進,逼著他裴筠出頭,可他還不得不出這個頭。
以如今的局勢,用人命去填,也能打下潛龍島和寧王府,但大軍的糧草還得指望陳硯。
他裴筠在官場混了一輩子,如今竟被個毛頭小子給拿捏了,他心里如何能順暢。
這股氣就在胸口悶著,悶得他喘不過氣來。
他一咬牙,讓人去將蘭劍榮喊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