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老虎便不多費心,縮著坐在炕桌前喝溫酒,酒盅一口喝完,他再給自己斟一杯,又是一飲而盡,旋即便想,還是冷酒更好喝。
“既白的文章辭章雅致,精煉典雅,進益不小,可見下了苦工。”
周既白興奮得臉頰通紅,仿佛已連中三元般。
一旁的楊夫子卻潑涼水:“光論文采,既白足可爭一爭會元,但他于策論一途與懷遠你當初相差甚遠,怕是與會元無緣。”
到了會試就不僅是看文采,還要看治國之道。
周既白到底年少,并未經歷過官場,周榮雖中了進士,在官場上時日極短,自己尚且還未看透官場,又能教周既白多少?
周既白的策論一眼看過去,好似是那么回事,再一細看,就會看出其外強中干,終究還是書生的幻想。
陳硯笑道:“此次我歸京,是要與一大幫子朝堂官員斗,既白在我身邊看著,不出一個月便能學到里面的門道。”
旋即看向周既白:“離會試還有幾個月,你得多看多學。你當初做了承諾,要連中三元,為夫子揚名立萬。”
教出一個三元公,便讓楊夫子名揚天下了。
若楊夫子再教出一個三元公,整個大梁的先生教諭無人能出其右,到時夫子便是一方大家。
周既白攥緊拳頭,斗志滿滿道:“我會睜大雙眼跟阿硯……懷遠你好好學!”
楊夫子捋著胡須笑道:“有懷遠你指點,為師便安心了。”
作為他的得意門生,陳硯不僅連中三元,更是中樞與地方都待過。
陳硯前往松奉后,一直處于搏命狀態,與家中和夫子書信來往不多,楊夫子就托自己的同窗等打探,大致知曉松奉局勢如何混亂,也知陳硯這個同知當得如何艱辛。
楊夫子目光上下打量陳硯,見其臉部輪廓比一年前硬朗了不少,身上隱隱透出官威,與一年前已是天壤之別。
這一年的變化著實大,怕是經歷了許多磨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