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閣內的地龍燒得極旺,熱得里面的人躁動不安。
永安帝雖是坐著,背脊卻挺得筆直,臉上并未帶什么怒氣,然汪如海知道此時的永安帝猶如一個即將噴發的火山。
縱使是一直跟著永安帝伺候的他,此刻也連一句規勸之語都不敢說。
暖閣內詭異的安靜,導致傳進來的哭聲越發大。
“陳硯此等奸佞之人必要處之才可安四海啊陛下!”
“公然抗旨,陳硯這是有不軌之心,陛下萬萬不可被其蒙蔽啊!”
“陛下若再被陳硯蠱惑,無異于置祖宗基業于不顧!此子一出現在京城,便有了熒惑守心之天相,這就是上天的指示,陛下貴為天子怎可置之不理?”
“陛下為百姓想想,為大梁江山想想吧!”
聲聲泣血,句句都是指責君主被奸臣所惑,是不顧祖宗基業的敗家子,要做那亡國之君。
堂堂一國之君,卻被堵在暖閣里受眾臣痛罵,仿若眾臣是那比干,而他永安帝是紂王。
縱使永安帝脾氣再好,也無法容忍此事。
“內閣那三位在何處?”
永安帝聲音仿佛帶了冰渣子,讓內侍們直哆嗦。
汪如海小心翼翼道:“回稟主子,他們還在大殿。”
永安帝眼底藏著層層殺機,語氣卻依舊平靜:“讓他們過來,將各自的人帶走。”
汪如海趕忙應下,派了一名信得過的內侍去往大殿。
大殿。
國子監司業王申悲憤道:“恩師怎能任由底下人去哭諫?您難道要給君父安上昏君的名號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