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沉吟片刻,幽幽道:“去看看她吧,最近她身子不太好,許是想念故人。”
梁元序輕撩衣擺端端正正叩首,“是,陛下。”
能讓皇帝松口,想來辰妃的身子是真的不太好了。
梁元序如畫的眉眼平靜沒有波瀾,清冷的好似一捧雪。
皇帝不以為意,這孩子長得像辰妃,氣質都冷冷清清的,冰山一樣,也不知什么人才能讓他們升起柔軟的溫度。
辰妃的宮殿緊挨著紫宸宮,不需要走太久。
小內侍彎著腰在前面引路,“梁舍人注意腳下,梁舍人請。”
梁元序就邁了進去。
恢宏華麗,珠簾繡幕,地上鋪的是御窯燒制的金磚,冬暖夏涼,光可鑒人。
穿過一層層云煙鮫紗,辰妃娘娘正歇在那方寬闊的玫瑰榻上,聽見腳步聲眼皮也沒抬。
這世上不用通傳就能肆無忌憚接近她的人,只有一個。
但這回她猜錯了。
有熟悉的氣息鉆入鼻端,抬眼,是冰涼的表情,溫暖的眼睛。
“姐姐。”梁元序上前,單膝跪在榻下附近。
驚喜來得太突然,辰妃掙扎著,最終在梁元序的幫助下才坐直身體。
“三郎。”辰妃泣不成聲。
“姐姐,我在。”
梁家長房的嫡長女梁意濃,已故魯王的王妃,梁元序一母同胞的姐姐,如今叫李婉意,辰妃。
辰妃面頰蒼白,雙目微亮,仿佛一張黑白的水墨絕色佳人,可在確認是梁元序那一瞬,逐漸幻化為有血有肉的真人。
“姐姐,祖母得知你身子不好,每天都睡不著覺,吃不下飯,我就誆她說早就見過你,你還像從前一樣愛笑,她聽了立刻精神起來。”梁元序稍稍用力,握了握辰妃的手臂,瘦弱的,仿佛一折就要斷了。
他得鼓勵她,“我們都記著你呢。要好好的,活著。活著有朝一日總會看到我們家種的那些花,白山茶已經比墻還高。”
辰妃說不出話,只是點頭,喉頭一癢,咳嗽數聲,氣息喘喘。
梁元序輕拍她單薄后背,幫她緩緩氣,“我們等你回家,你可不
能懈怠哦。”
辰妃終于笑了,這是把她當小孩子哄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