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哈哈干笑,“我說,你怎么一個人玩?”
“你不也一個人,打你的獵去?!?/p>
陸宜洲聽不見,他耳朵很難聽進不想聽的話,還假裝很熟的樣子與她攀談。
虞蘭芝干脆做個好人,也不揭穿,任由他賴在護欄外。護欄內璃娘裙擺飛揚如蝶,策馬奔騰。
這色胚說不定正拿眼偷覷。
狗膽包天。
不過他敢于主動接近心中的人,已經比她強百倍。
不像她,如今是個懦夫,對上梁元序只會緊張,莫說湊到附近,打個招呼都張不開嘴。唯恐腦子不清醒,說胡話做糊涂事,犯下禽獸不如的錯。
大大咧咧的虞蘭芝,到底還是因梁夫人的口無遮攔留下陰影,認知到自己的資質平平,以致她在陸宜洲的冷嘲熱諷中格外敏感,卻又理屈詞窮。
這份隱秘的自卑被她完美粉飾,卻也益發排斥陸宜洲。
但偏要笑著面對,從容不迫與他你來我往。
唯有從容,才讓她覺得自己沒輸。
一盞茶后,陸宜洲攥著百索的一端,配合另一端的春櫻掄起來,一圈又一圈。
他也不知自己為何跑過來做這么傻的事,可是芝娘要求了,便也只能照做。
再說,不答應的話勢必又要得罪她。
虞蘭芝一個助跑,開心地跳進百索范圍,“快點快點,你倆沒吃飯呀?!?/p>
此時的她玩了一頭汗,已經卸下礙事的斗篷,只穿了件單薄的束腰胡服,一蹦一跳的,陡然轉過身,面對面,鼓著粉腮,瞪陸宜洲,教訓道:“能不能專心點公子爺,你胳膊舉那么高,春櫻跟不上?!?/p>
少女婀娜的身形每一次輕盈地躍起,淘氣的,撩撥的,清風里飛揚,在呼吸間,在他眸中,點燃了,覺醒了。
這種不合時宜地覺醒讓他無比狼狽。
陸宜洲的神情逐漸古怪,慢吞吞別開眼,沒有回應她。
還挺桀驁的。虞蘭芝心里想。
跳了一會,她要喝水,春櫻掉頭就去馬車上取。
陸宜洲把斗篷遞給她,淡淡道:“穿上。”
“我熱。”她不要。
“等會他們打獵回來,你不要再跳百索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