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二十宜合婚訂婚,仁安坊陸氏頌國公府的納征彩禮浩浩蕩蕩搬進了永興坊虞府,金銀珠寶、絲綢布帛、瓷器古玩,不勝枚舉。
外加八石玉田碧粳米。
大瑭能吃上玉田碧粳米的屈指可數,除了皇室宗親也就三大世家,是以就連已入閣拜相的虞相這等身份也極難享用到。
托孫女虞蘭芝的福,以后每年都能吃上了。
婚期定在崇鄴十年六月,也就是兩年后。
從頭至尾無人過問虞蘭芝的意愿。
等長輩有空閑聽聽二房的想法,二房已不敢有想法了。
時下有官媒為證,女方收了男方通婚書,并回了答婚書基本就是板上釘釘兒,在官府記上檔。
更要命的是虞府已收下人家巨額彩禮,其中一半還填進虞老夫人的口袋。
光退彩禮怕是得虞侍郎一家傾家蕩產。
再翻翻新版的《戶婚律》,男方悔婚要遭受道德的譴責外加賠些兒錢,丟面子但不傷筋動骨;女方悔婚則不僅僅是道德層面的問題,錢財、板子、牢獄一樣都不能省。
所以二房噎住了。
經過五天六夜的消化,虞蘭芝才走出最初的震驚,只覺得周身都麻了。
虞二夫人坐在羅漢床垂淚,錘一把虞侍郎,“沒用的老東西,你就不能再想想法子?”
這還真怪不得虞侍郎,一邊是高堂,一邊是頂頭上官親家,哪里有他說話的份兒……
關鍵他不知有多中意陸宜洲,現下正偷樂呢。
大房和三房則要被氣笑,但凡自家閨女能替代,這種好事哪輪得
到虞蘭芝,真不知老二家的到底在矯情什么!
整個洛京,去哪兒找比仁安坊陸氏更顯赫的門第?
雖說也不是沒有,可人家能看上芝娘?
自從宗親遷居興寧坊,仁安坊幾乎就姓陸,其中以頌國公府居首。左相頌國公,位列正一品太師兼尚書省正二品尚書令,嫡長子則是赫赫有名的吏部尚書。
世代官宦,名臣輩出,光是門第,陸宜洲配虞蘭芝已是綽綽有余。
尤其他還以科舉入仕,曾由圣上欽點就讀崇文館。誰都清楚,能進崇文館的不僅得是權貴中的貴,才智更是遠超常人。而他今年也不過才十九,本身就是從四品的職事官,實權在握。
如此優秀的一個年輕小郎君,虞二夫人憑啥沒看中!
倒也并非虞二夫人矯情,實在是陸家門第過高,令人望之生畏。
旁人只知錦繡富貴,哪有她想的那么長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