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娘虞蘭瓊的脾氣卻比炎夏更火辣,自從解除禁足,一照面必定同虞蘭芝拌嘴。
來回就那句:搶姐妹的好處,活該守活寡,陸宜洲再也不會回洛京。
寡不寡的虞蘭芝都不痛不癢,她阿娘也沒多著急,真不知瓊娘有什么好激動的。
“我要是你就去背會兒書,沒準明年還有機會參加考試。”虞蘭芝建議。
倘若不能和深愛的人在一起,那么跟誰成親不算守活寡?
這個道理,傻瓊娘定然不懂。
休沐這日,虞蘭芝把書一扔,翻過身動也不動,小小的身子蜷在羅漢床上。
春櫻嘆口氣,拾起扇兒輕輕為她打著。
當五娘想念序公子的時候就會悶悶不樂。
不意煩心的事還不止一件。
八月初五那日,芭蕉捧來一大碗鮮荔枝。
她是虞二夫人的貼身婢女,虞蘭芝房中的小丫頭見著她都客客氣氣,以姐姐稱呼。
“夫人差奴婢給您送荔枝,冰鎮過的,又涼又甜。”芭蕉對虞蘭芝福一福身,將碗遞給春櫻。
這可是稀罕物,貴是其次,關鍵難買。
“好大一碗,阿娘在哪兒買的?”虞蘭芝看見好吃的,打起精神。
果肉飽滿,清甜多汁,核小如豆。
“是洲公子的心意。”芭蕉笑道。
“他不是在菱洲?”
“早就回來啦,昨兒還陪老爺喝茶下棋,聽說不走了。”
調回洛京,正中虞侍郎的心結,翁婿倆可不就和好了。
虞蘭芝仰面躺回羅漢床,一動不動。
沒過兩日,虞老夫人命虞蘭芝邀陸宜洲喝茶。
虞蘭芝領命,卻還要被罵“榆木疙瘩”。
虞老夫人失望透頂,直罵她就是個陀螺,抽一下動一動,不抽不動,連自己的終身大事也不上心。
直把虞蘭芝罵哭了,才在虞大夫人的勸說下放她離開。
陸宜洲收到帖子,次日一早就登門。
兩人在虞府最好的荷香水榭對坐,默不作聲。
虞老夫人安排田媽媽從旁伺候,這位媽媽就豎起耳朵立在茶室竹簾外。
初秋的晨光灑金,荷塘碧綠,粉荷點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