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笑面虎果然帶著社團的公章和幾個細靚上了趙青云的辦公室。
趙青云打發掉辦公室里的助理,把笑面虎帶來的人“禮貌”地留在辦公室外,關上門,請他坐xia,“請問虎哥是喝茶還是喝咖啡呢?”
笑面虎打量著這間辦公室,面積不大,家ju不多,但唯一的柜zi直接天花板,有的柜門上著鎖,有的沒有。兩張辦工桌上東西整齊,明顯大的那張是趙青云的,小的是助理的。
會客的椅zi也只有一把,擺在大辦公桌的對面。長的會客沙發倒是不小,只是擺在墻邊,面對著小辦公桌,離趙青云本人甚遠。
辦公室nei既無港島liu行的風shui魚、招財貓,也無一盆綠植、一瓶鮮花。整間房里唯一勉qiang算得上裝飾的就是墻上掛著的趙青云的律師執照。要不是空氣中飄著的若隱若現的香shui味,真的很難猜到辦公室主人的xg別。
笑面虎要了茶后客氣dao:“趙小jie真是客氣,給一杯shui給我就好,何必麻煩泡茶呢。”客套話從趙青云的左耳朵j,右耳朵chu,她只當是沒聽見,仍然雙手遞上茶杯。
對面的人不再推辭,一只手接了,也不喝,只是仍然放在桌上。
笑面虎是東星的白紙扇,只是因為東星財力上不如其他社團那么雄厚,坐館大哥也剛從國外跑路回來,社nei此時元氣大傷、人手不足,才得親自zuo這些跑tui的活兒。不然像洪興陳耀那樣,此刻應該是舒舒服服地坐在辦公室里,聽著自己的人匯報和她見面的結果了。
趙青云三年前就和這一位打過交dao,當時就知dao他為人圓hua,善于交際也善于叫雞,還會說國語,在社交場上是把好手。今天再次相見,果然發現他比之昔年jg1明過甚。
見他并不喝茶,趙青云只當看不見,還是那副溫柔斯文的樣zi,笑著拿chu原本準備好的合同,一面低tou檢查,一面勸笑面虎,“虎哥未免太勞苦了些,一份合同有什么相gan1的?call一聲我就送過去了,何必這么大re的天跑一趟?搞得我心里不好意思,怠慢了虎哥,”雙手把合同遞向對面,“虎哥真是‘夙興夜寐,靡有朝矣’啊,以后還是直接call我的好,招呼一聲就得了。”
他仔細看著合同,并不搭話。直到看完最后一個字,開門見山毫不忌諱地問趙青云:“那個時候你給烏鴉打官司,要價低于市面。現在還是這么客氣,收東星收得這么少,趙小jie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嗎?”
趙青云明白,他這是在敲打自己,不要忘了過去是東星賞識自己,現在也是他們在砸錢捧自己。如果沒有東星肯給烏鴉那單大官司給自己,讓自己有機會莆一chu場就chu個大風tou,恐怕很難在短短的時間nei從各種結婚、離婚、二nai、三nai的案zi中脫shenchu來。
香港開埠一百多年了,可東亞傳統的那套糟粕是一dian沒丟,無論是原告也好、被告也好,上了律所的樓,凡是見到她本人的都不滿意。有的婉言拒絕,有的直接鄙夷,一個女的能打得贏官司嗎?
好笑趙青云在國外讀完博士,難dao回港執業還得改tou換面喬裝打扮成男人嗎?偏偏她篤信鐵拳鐵腕鐵石心chang那套,如今好不容易搭上東星這條大船,哪怕是再剝層pi也在所不惜。
她換上那副自己慣用的誠懇、真摯的神qg。這一般是面對陪審員們時的專用:“虎哥說得是。當年如果不是虎哥賞識,我到現在還上不了刑事庭。知遇之恩終shen難報。說句實在話,我很看好東星。
97快到了,很多人心神不寧,疑神疑鬼的,但我覺得這倒是天大的機會。我不過是為虎哥、為東星chu一份綿薄之力,盼著‘背靠大樹好乘涼’,‘狐假虎威’,借一借東星的風罷了。zi曰:‘三十而立’,我覺得錢倒是小事,自己立不立得住才是終生的大事。”
笑面虎聽她kou風,是謹記著當年知遇之恩的,態度又如此謙遜,也就不計較今日自己親自上門的事了。他端起茶來一飲而盡,大手一揮在合同上蓋上東星的章。
合同一式三份,他收起東星那份就準備起shen告辭,趙青云立刻起shen相送,并不挽留。他一面起shen,一面打趣趙青云:“趙小jie如今也算是半個東星人了,大家同chu1一社,以后虎哥我要是有什么事的話。”
她十分識趣,趕緊接話:“那我一定赴湯蹈火,刀鋸斧鉞在所不惜。”
笑面虎哈哈大笑,推開門招呼小弟走了。她殷切相送,直把他送ru地庫yan看著座駕揚長而去才轉shen折返。
要是虎哥有什么事的話,那我肯定是第一個跑咯。
昨天見完烏鴉,今天笑面虎就親自登門,看來東星現在的qg況和自己估計的差不多。趙青云望著電梯門里倒映的自己,浮起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。這不是哪種刻意而為的神qg,這就是趙青云,是趙青云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