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（第2頁）

二叔猛地轉頭看向小叔，嘴皮子哆嗦著：

“你你別血口噴人！志德他賣書是他樂意，跟我有什么關系！”

“是，他樂意。”

我撥開人群走到小叔跟前，他想往后躲，卻被我緊緊攥住了手。

那雙手布滿老繭，指關節因為常年拿針都變了形，讓我鼻子一酸：

“他樂意把吃飯的家伙賣了，樂意讓倆兒子輟學去磚廠搬磚，就為了讓我這個侄子能去北京念書。”

我把小叔拉到紅地毯中央，周圍的掌聲瞬間響了起來。

我拿起話筒，聲音穿透鞭炮的余響：

“各位，二十年前我差點念不成書時，是我小叔林志德賣了三本百年醫書，湊了兩千七百塊錢給我。他到現在都不肯收我還的錢，說‘孩子有出息了，比啥都強’。”

小叔的臉漲得通紅，拽著我袖子直搖頭：

“耀娃，別說了，都是過去的事兒”

“這不是過去的事兒！”

我握住他的手舉起來，讓所有人都看見他掌心的裂口：

“沒有他，就沒有今天站在這里的我。至于某些人——”

我瞥了眼臉色煞白的二叔：

“與其琢磨怎么攀高枝，不如想想當年那五十塊錢，夠不夠買你兒子現在車里的半箱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