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雙曾經盛滿愛意的眼睛里,此刻只剩下徹底的疲憊和厭惡,
“你當時偏要白薇薇住進來時,不是說自己得了抑郁癥嗎?”
“你現在這個樣子,才真的、非常、迫切需要專業的心理醫生。”
路晉張了張嘴,想辯解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寒氣從腳底往上竄,凍得他骨頭縫都在疼,可這點疼,遠不及心口被剖開的劇痛。
“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。”
林榆直起身,最后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像在告別一件早已腐朽的舊物,
“你的痛苦,與我無關。”
話音落下,她轉身就走。黑色的大衣下擺掃過雪地,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,沒有絲毫猶豫,沒有半分留戀。
人群自動為她讓開一條路,有人低聲議論著什么,可她的背影挺得筆直,像一株在寒風里倔強生長的樹,再也不會為誰彎折。
路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,圍巾的流蘇在風里飄動。
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也是這樣一個冬天,他把她裹進大衣里,她在他懷里發抖,卻偷偷用指尖畫他的心跳。
那時的雪落在兩人肩頭,像撒了一把溫柔的糖。
而現在,雪還在下,只是落在他一個人身上,冷得像刀。
保安在他耳邊說著“需要送醫”,可他已經聽不清了。
意識模糊間,他感覺有人在給他裹毯子,有人在抬他的擔架,可他像個破布娃娃,任由擺弄。
只有那句“你的痛苦,與我無關”,在腦海里反復回響,每一次都像重錘,把他砸得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