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掉了跟汗毛周家人都得大驚小怪半天,如今看他手腕都見了血,更是哭得心都要碎了。
周哲揮舞著美工刀,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砸在地上:“我唯一擅長的就是奧數,因為我是奧數天才爸爸媽媽才會愛我,如果要被送回孤兒院,我不如死了算了!”
“傻孩子,不管你成績好不好,爸爸媽媽都會愛你的!”
周爸不顧周哲揮舞著的美術刀,硬生生沖過去把他抱在懷里,被劃破了手臂也一聲不吭。
緊接著,周瑤和媽媽也沖過去和他們抱在一起,好感人的八點檔狗血劇。
安撫過周哲后,周爸坐在沙發(fā)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,沉默許久,他盯著我直勾勾吐出幾個字:“把你的參賽名額讓給阿哲。”
“憑什么?”渾身的血液從頭頂涼到了腳跟,我知道,到了要和這家人訣別的時候了。
“就憑我是你老子!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。阿哲都這樣了,你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嗎?你這樣子也能算周家人?”
周哲依偎在媽媽的懷疑,得意地朝我擠了擠眼睛,炫耀似地晃晃手腕上的傷口。仿佛在說,我只要略施小計,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。
“你說的周家人就是要為了一個外來的孩子奉獻自己的一切嗎?那我不當周家人也罷!”
這句在心里憋了許久的話,終于趁這個機會說出來了!我沖進房間,把早就收拾好的裝了證件現金的背包一拎,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。
周爸沖上來拉扯我,憤怒的巴掌扇過來,被我結實地擋住。
他這才注意到,我這一年來利用閑暇時間鍛煉,不僅個子長了不少,整個人也壯了一圈,和他這個父親比起力氣來也不會太落下風。
周爸做父親的權威受到挑戰(zhàn),惱羞成怒地指著我吼道:“你有本事出了這個門,就永遠不要回來!”
周瑤和媽媽面面相覷,都不敢站出來反駁爸爸或者替我說話。
呵呵,正合我意。
我轉頭就走,只是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永別了,這樣的地方,我再也不想回來了。
周家已經沒了我的容身之處,但有一個地方永遠會為我敞開大門。
我停在楚醫(yī)生的診所門口,他正在臺燈下擦拭眼鏡,暖黃的光芒映照在他慈祥的側臉上,不知為何,剛剛還滿心冰冷的我,這會突然有想哭的沖動。
楚醫(yī)生注意到了我,也看到了我身后的書包,他什么也沒有說,立刻明白了我此時的處境。醫(yī)生的手放在我頭上,溫柔的聲音從頭頂響起:“來我家吧,你想住到什么時候都可以,以后你就是我的干兒子。”
我盯著腳尖和地縫,不好意思讓他看到我發(fā)紅的眼眶,喉嚨里擠出悶悶的聲音:“等我能賺錢了,一定加倍報答您。”
“你小子,居然和我客氣!”
醫(yī)生沉默了一會,突然嘻嘻哈哈地用手肘夾住我的頭,我連連求饒,雖然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壓不住,淚水還是從眼眶里淌了出來。
從這天起,我就成了楚家的一份子,考慮到也要和楚冰避嫌,我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楚醫(yī)生診所的休息室里。
空間雖然不大,但我和楚醫(yī)生合作,親手做出了床架,書柜,書桌,楚冰用她的巧手布置,將小小的房間打造得溫馨實用。
雖然楚醫(yī)生工作繁忙,但我們每天都要一起吃飯,我和楚冰把學校里發(fā)生的趣事告訴醫(yī)生,三個人一起哈哈大笑。
這是我前世,今生,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能被稱為家人的溫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