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讓我去求他們?”溫如霜指著自己動彈不得的雙腿,臉上寫滿了荒謬與難以置信。
她如今連挪動半分都要人幫忙,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藏起來,隔絕所有窺探憐憫的目光。
定遠侯竟還要她拖著這廢體去王府拋頭露面,搖尾乞憐?
“此事你去最為妥當。”定遠侯壓下心頭的不耐,盡量讓語氣顯得誠懇。
“婦人家最是心軟,尤其是做母親的。你親自去,姿態放低些,哭訴一下明修的處境,郡王妃也是母親,想必能感同身受,不會過多為難你,更不會再揪著明修不放。”
溫如霜閉上眼,胸口劇烈起伏著,屈辱感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全身,用力收緊,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。
她想要拒絕,但眼前卻浮現出晏明修蒼白驚惶的臉。
若是讓他明修給謝錦程賠罪,按照謝錦程那個性子,恐怕人是豎著進去的,出來的時候就是橫著的了。
定遠侯見她遲遲不吭聲,忍不住開口:“你若不去,就只能讓明修去了。”
溫如霜聽到這話猛地睜開眼,眼中帶著熊熊怒火和深不見底的怨恨。
她死死盯著定遠侯,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:“好。我去。”
聽聞定遠侯府的人來賠罪。
謝錦程臉上洋溢出亢奮的笑容。
他現在最恨的不是那個找不到蹤影的兇手,而是晏明修。
“把晏明修帶過來,讓他給小爺好好請罪!”謝錦程當即下令。
他已經想好了幾十種折磨晏明修的法子。
然而前來通報此事的小廝面露為難,他支支吾吾道:“晏二公子沒來,來的是定遠侯夫人。”
“什么?”謝錦程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來。
“那個死癱子來做什么?”
他一腳踢飛了床邊的小凳。
結果因為幅度太大扯著襠下,包著的紗布瞬間滲出了血,疼得他趕忙用雙手捂住了下半身,像個猴子似的亂竄嗷嗷直叫。
小廝趕忙低下頭,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嘴角上揚會被拖出去打死。
謝錦程顧不得追問為什么來的是溫如霜,尖叫了起來:“太醫,還不快去給小爺請太醫。”
小廝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請太醫。
王府又一次亂了起來。
聽聞溫如霜來道歉將兒子氣得下體又滲血了,郝氏愈發惱怒了。
“他們竟敢陽奉陰違?不是說了讓晏明修來給京城賠罪的么。竟然敢戲弄咱們王府,就說錦程病了,我沒空見她,讓她在外邊等著吧。”
“是。”
下人得了她的命令,將大門緊閉,把定遠侯府來的人晾在了外邊。
溫如霜坐在轎子里,咬牙切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