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實在是好奇,晏逐星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,讓永安王對她這般維護。
他今日不過在侯府嚇了晏逐星一回,他竟然等不到第二日就要替她報復回來。
裴明鏡指尖摩挲著桌上的青玉鎮紙,唇角微微勾了起來。
“攀、高、枝?有點意思。”
他對晏逐星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。
初見時,她是侯府里任人欺辱的嫡女,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竟讓他難得心軟。明知她故意扯自己名頭當幌子,卻鬼使神差沒揭穿。
誰知沒過多久,烈國公夫婦忽然要將她認作義女。
更讓他沒想到的是,素來目中無人的永安王如今竟有意庇護她左右。
是他小瞧了她。
這位大小姐攀高枝的本事,倒真是越來越厲害了。
*
“晏明修呢?叫他滾來給小爺賠命!”被廢了的謝錦程在屋內嘶聲咆哮。
他不敢有大動作,稍一動彈,胯下便傳來撕裂般的劇痛。
他悔恨交加。
原本不過是去醉花樓選個花魁,怎料一夜之間竟遭此毒手,命根子都被人廢了。
都怪晏明修!
若不是他,自己怎會遭此大劫?
千不該萬不該,他就不該叫晏明修一同去那醉花樓。
謝錦程心中的悔意每深一分,那股散不去的邪火便又竄高三尺!
他氣得猛地抓起手邊矮幾上溫著的藥碗,看也不看,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對面的雕花屏風。
“哐啷——!”
瓷片伴著滾燙的藥汁四散飛濺。
整個屋子瞬間一片狼藉,伺候他的丫鬟們已經嚇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。
他鬧了那么一圈,郡王妃郝氏急匆匆地趕了過來。
“錦程,你莫要起身,好好休息才是。”她看著兒子,心如刀絞。
“休息,我都成了廢人了,你怎么不讓我去棺材里休息。”謝錦程雙目猩紅,宛若一只受傷的困獸,見到誰都沒有一個好臉色,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。
郝氏心下酸澀難耐,她啞著嗓子道:“我知道你難受,可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謝錦程就將桌上的黃銅燭臺砸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