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不由分說打了他一耳光就算了,如今竟然還不給他半分體面,讓他一個嫡長子在院中受家法?
“父親,你不能這么對我!”晏明遠劇烈掙扎了起來,“過幾日舅舅就要到了,母親剛剛去世,你就這樣對我,你不怕舅舅他們寒心嗎?”
他這個時候提起溫家人,無異于火上澆油。
定遠侯更憤怒了。
“笑話!你是我晏鴻升的兒子。殘害手足,家法伺候,天經地義。你舅舅來了,也得認這個理!”
“你該慶幸大夫來得夠快,保住了阮姨娘肚子里的孩子,不然現在就不是三十藤條這么簡單了。”
說完不再留情,直接讓下人開打。
院子里,沉重的藤條破空聲和晏明遠凄厲的慘叫立刻響了起來。
一下,又一下。
定遠侯背對著門口,負手而立,聽著晏明遠凄慘的哀嚎,臉上只有冰冷的怒意,毫無動容。
三十下打完,哀嚎聲變成了微弱的呻吟。
晏明遠像條死狗一樣趴在冰冷的石板上,后背衣衫被打得破破爛爛,印出了刺目的血痕。
看著他這副慘狀,定遠侯心頭的怒火泄了大半。
到底是嫡親的兒子。
方才他也是被阮寄薇那副慘白的樣子驚著了。
畢竟他們正處如膠似漆之時,若阮寄薇真沒了,他也舍不得。
更何況,侯府子嗣單薄,這孩子要是保不住,他膝下可就只剩晏明遠一個了。
日后難免要受溫家的脅迫,更是麻煩。
此刻看著血肉模糊的兒子,定遠侯覺得自己先前似乎有些太過嚴苛了。
他嘆了口氣,彎下腰,伸手想去攙扶他:“明遠啊,你莫怪爹……”
話音未落,晏明遠猛地一揮手,狠狠甩開了他。
他揮手的動作有些大,手指不留神就刮過了定遠侯的臉頰,臉上火辣辣的觸感瞬間點燃了定遠侯剛壓下去的怒火。
“孽畜。”定遠侯眼底那點殘存的憐惜瞬間消失殆盡。
他猛地俯身,原本伸出去攙扶晏明遠的手如今狠狠掐住了他的后脖頸,將他的腦袋死死按在冰冷的石板上。
“敢對親爹動手,你可真是好得很。”
“看來三十藤條是打輕了你,你還沒吃夠教訓。”
晏明遠察覺到他身上的殺意,此刻真的怕了。
他剛剛只是想發個脾氣,讓父親走開。
沒想到,竟然會打到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