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什么資格心疼一個受盡萬千寵愛的王爺?
他也不需要她的心疼。
可那感覺如此清晰,讓她無法忽視。
她下意識地避開了謝翊寧此刻過于銳利的視線,垂下了眼眸。
向來唯我獨尊,從不把旁人感受放在心上的謝翊寧,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情緒上的變化。
他忍不住試探:“你是不是覺得本王這么做,太不擇手段了些?”
“怎么會!”晏逐星脫口而出,語氣里帶著被誤解的不滿。
她抬起頭,直直迎上他的目光。
“王爺是為了大虞的邊境安寧,為了萬千百姓著想。我怎么會覺得您不擇手段?”
她當著他的面殺人時,他都沒有說過她半句不擇手段或者殘忍,如今他為了家國籌謀,她又怎么可能會那樣想他。
她抿緊了唇,胸口微微起伏,那股郁結之氣堵在那里。
她再次低下頭,聲音低了下去,悶悶的,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:“我只是有些難過。”
“難過?”謝翊寧的心猛地一沉,懸到了嗓子眼。
她難過什么?
難不成是替那個西戎小王子難過?
這個念頭像根刺一樣扎進他的腦子里,讓他瞬間就煩躁起來。
不行,這絕對不行!
雖然京城里那些所謂的青年才俊他一個都瞧不上眼,但薩爾司瀾也絕對不符合他給小恩人定的擇婿標準。
那小子家世和皮相是勉強夠格,可西戎王庭現在就是一團爛泥潭,他怎么能讓她去蹚那種渾水?
就在他盤算著怎么掐滅這苗頭時,晏逐星接下來的話卻像一盆溫水,瞬間澆熄了他心頭的無名火,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她依舊低著頭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卻帶著無比清晰的、沉重的自責:“我難過的是如果我能更厲害些,能替王爺把這些臟事、累事都辦好……”
她頓了頓,聲音更低了,低得謝翊寧幾乎要聽不清。
“是不是您就不用親自去算計這些了?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。”
最后那句輕飄飄的話,卻像重錘一樣砸在謝翊寧心上。
原來她的難過不是為別人,是為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