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!那只會讓你自己活活憋屈死!讓那些害了你兒子的人踩在你兒子的墳頭上喝酒慶賀。”
柳大夫人聽到這話,強忍著的眼淚奪眶而出。
她死死捏著椅子的扶手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方青鸞見火候差不多了,怒吼出聲:“我若是你,豁出命我也要給兒子報仇。不然我真怕他在地下閉不上眼,說我不配給他當娘。”
“你懂什么——!!!”柳大夫人終于忍不住爆發了。
她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,渾身劇烈地顫抖,那雙枯井般的眼睛此刻布滿了眼淚和紅血絲。
“你以為我不想嗎?!啊?!”
“我日日夜夜都活剮了那個害我兒的畜生!想把他們父子倆的心肝都挖出來祭我兒!”
她踉蹌一步,仿佛被巨大的痛苦壓垮,聲音陡然轉低,充滿了刻骨的悲涼和無力。
“可……可我拿什么報?”
“證據呢?我兒是‘意外’身亡,現場干干凈凈,什么把柄都沒留下。”
她慘笑一聲,那笑聲比哭還難聽。
兒子出事之后,柳家上上下下,口風緊得像鐵桶。連公婆都按著她的頭,要她認,說她是當家主母,要以大局為重。
柳家不能亂。
她原想著求娘家人主持公道,可她們竟然也和公婆站在一起,勸她不要多生事端。
她頹然跌坐回椅子上,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。
她搖著頭,淚水洶涌。
她娘家人都靠著柳家的生意過活,靠著柳家的名頭在青州立足。
他們怕她鬧起來,斷了他們的活路。
只會勸她想開一點,反正那私生子名義上的母親也是她,他出息了,她臉上也有光。
沒人想過她死去的兩個兒子有多無辜,沒人想過她心里有多痛。
她只能躲進佛堂里,日日夜夜為兒子誦經,希望他們來世投生到一個好人家里去,再也不要來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。
“是我這個當娘的沒用,都是我的錯……”她趴在桌上,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晏逐星打斷了她的哭泣,沉聲道:“如今報仇的機會就在眼前,就看大夫人您愿不愿意抓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