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今日令嘉郡主的一席話,讓她明白了她除了忍讓逃避,其實還可以有別的選擇。
既然爹娘都沒法當家做主,那大房的家以后就由她來當。
他們都不會立規矩,那就讓她來立。
袁氏被女兒連珠炮似的質問逼得啞口無言。
她習慣了逆來順受,習慣了用沉默和軟弱來應對一切風雨。
她低下頭,揉搓著手里的帕子,不敢吭聲,只是默默掉眼淚。
一旁的陸璧君眼眶徹底紅了。
這些年,爹娘的忍讓軟弱,讓她不得不早早撐起心思,學著周全,事事沖在前頭。
她習慣了替父母彌補,習慣了做那個懂事的、穩重的長姐,甚至嫁了人,也仿佛仍是陸家大房最靠得住的那根支柱。
此刻看著妹妹為了自己,毫不留情地撕開父母那層勉強維持的體面,字字句句雖刺耳,卻全是她藏在心里想說又從未敢說出口的話。
委屈和心酸猛地涌上來,沖得她鼻腔發酸。
她反手緊緊握住妹妹的手,另一只手卻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小腹,像是要同時護住這兩個讓她牽掛的人。
“佩君。”她聲音微哽,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,卻努力穩住聲線。
“姐姐沒事,真的,一路過來車夫把車趕得很穩當,孩子好好的呢。”
她吸了口氣,把心底那股酸澀壓下去,和妹妹仔細打聽起今日的事情。
袁氏不敢吭聲,但也豎著耳朵聽了起來。
陸佩君沒有添油加醋,把今天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。
袁氏和陸璧君聽得心驚膽戰,陸璧君更是氣得狠狠砸了一下床。
“什么姐妹間的玩鬧,陸玥君分明是想要你的命。”
“姐姐,你現在可不能動怒,為她氣壞了身子,不值當。”陸佩君趕忙安慰姐姐。
“你看,我如今不是好好的么。”
她當即命人把那支百年山參拿來交給長姐。
“我聽聞女人生孩子,那就是到鬼門關走一遭。這山參你拿著,日后生了孩子,給你補身體。”
陸璧君連忙推拒:“不行,這是給你養身子的,我不要。”
陸佩君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:“我沒事,只是胳膊脫臼了。是郡主幫了我,故意讓小季太醫那么說的。”
陸璧君聽到真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。
妹妹沒事就好。
但她還是不肯收下陸佩君給的人參。
結果陸佩君一句話就讓她改了主意。
“姐姐,你要是不拿走,到時候祖母回過神,想辦法從我這拿回去怎么辦。”
“好,那我先替你收著。”陸璧君當即答應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