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永安王手段狠辣,若自己不從,恐怕立刻就會“被消失”。
如今,刀架在脖子上,他還有得選嗎?
半晌,他才從牙縫里擠出顫抖的聲音,帶著哭腔:“王爺說得對。是殿下體內的蠱毒突然發作,痛苦萬分,神志不清,才會不慎傷了自身。”
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。
為了能活著回到南穹,他只能選擇做這個見證人。
將玄又瀾交給了他救治,謝翊寧帶著棠云婋離開了。
兩人單獨回到了臥房里。
見棠云婋面無表情一直不開口,謝翊寧不由有些慌亂。
“婋婋你是不是覺得我剛剛太沖動了?不該直接廢了他眼睛?可他看你的眼神實在太惡心,還說那些話威脅你,我一時沒忍住。你別生氣。”
他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。
棠云婋看到他眼中的忐忑,心頭一軟。
她伸手直接捧住了他的臉,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。
“我知道你是為了護著我,我沒有生氣。”她聲音清晰而堅定,沒有絲毫責備。
從阿娘射穿他四肢那一刻起,他們和玄又瀾之間就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
玄又瀾既然已經成了廢人,就該有廢人的覺悟。
可他偏偏還要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,來威脅她的安危。
別說謝翊寧了,當時她都想動手殺了他。
斬草不除根,不是她的作風。
謝翊寧看著她眼中毫無陰霾的信任和支持,心中的那點慌亂瞬間煙消云散。
他照做,也用手捧住了她的臉,飛快地在她微微皺起的眉心中央落下了一個吻。
生怕棠云婋訓斥自己,謝翊寧親完立刻松開手,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問道:“那你剛剛怎么不說話?我還以為你很生氣呢。”
“我沒有生氣。”棠云婋將手松開,正欲坐直,手就被謝翊寧不由分說的握住了。
她看了謝翊寧一眼。
謝翊寧眨巴著眼道:“你說你的,你繼續,我握著你的手,不影響。”
棠云婋無奈地繼續說下去。
“我只是有些擔心。與北境的大戰才剛塵埃落定,將士們尚未完全休整,國庫也需要時間充盈。若此刻再與南穹開啟戰端,只怕勞民傷財,苦的終究是兩國百姓。”
她身為將領,親自上過戰場,太清楚戰爭的代價。
謝翊寧握緊了她的手,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,帶著安撫的力道。